我妈妈去世10年之后，我爸找了个女朋友，他们没有领证，我爸每月都给他2000块钱零花，家里的生活开销由也都是我爸。在一起过一年多了。 刚知道这事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翻出妈妈的照片，摸着相框边缘磨得发亮的地方，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那时候总觉得，爸爸和妈妈感情那么好，怎么说找就找了别人？每个月2000块，够给爸爸添件厚实的羽绒服，能买不少他爱吃的糕点，就这么给了别人，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第一次见到爸爸的女朋友，是在他们住的老房子里。她忙着给我倒茶，手有点抖，茶都洒到杯沿外。我冷着脸没怎么说话，她讪讪地坐在一旁，倒是爸爸一个劲找话题，说她会腌咸菜，做的红烧肉比馆子还香。可这些以前都是妈妈擅长的事，听着只觉得刺耳。 后来慢慢发现，爸爸的生活确实变了。衣柜里的衬衫叠得整整齐齐，皮鞋擦得锃亮，就连他最头疼的水电费，都有人记得按时交。有次爸爸感冒发烧，我赶到家时，她正坐在床边，用湿毛巾给他敷额头，守了整整一夜。那一刻突然意识到，这十年来，爸爸一个人过得或许比我想象中更孤单。 可心里还是有疙瘩。没领证就这么住着，花爸爸的钱，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怎么办？有次和表姐说起这事，表姐叹了口气：“你爸也不容易，有人陪着说说话、做做饭，总比一个人强。”话是这么说，可每次看到爸爸从工资卡里取钱给她，还是忍不住想，那钱留着养老不好吗？ 上个月爸爸生日，她忙前忙后张罗了一大桌菜，还特意订了爸爸爱吃的栗子蛋糕。吃饭时，她夹了块肉放进爸爸碗里，动作自然得像老夫老妻。爸爸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那模样，是妈妈走后我再没见过的。突然想起小时候，一家三口围坐吃饭的场景，原来幸福的样子，真的不止一种。 现在偶尔去看爸爸，会带点她爱吃的点心。她还是有点怕我，说话小心翼翼的。但我知道，爸爸的降压药她每天都会按时提醒，下雨天会把爸爸的雨鞋摆在门口，这些琐碎的温暖，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无法时刻给予的。 关于钱的事，我渐渐不再那么纠结。爸爸辛苦攒了一辈子钱，或许比起存折上的数字，有人陪着他慢慢变老，才是更珍贵的。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摸着妈妈的照片，还是会问自己：如果妈妈还在，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