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离开北京,你须把那人秘密抓起来。"1949 年 12 月的菊香书屋,毛主席将烟蒂按灭在青瓷烟灰缸里,窗棂剪纸的喜鹊影子正落在李克农肩章上。 窗外警卫员的皮靴踩碎薄冰的声响里,李克农看见领袖指节叩着桌面:"要防着那个发报的 '0409'。" 磁器库南岔道 7 号的窗帘从未拉开过。计兆祥对着美制 RCA 发报机按键时,食指第二关节总会习惯性抽搐 —— 那是 1942 年在北平宪兵队被烙铁烫出的旧伤。 12 月 6 日午夜,当他将毛主席专列的伪装网参数转化为摩尔斯电码时,隔壁屋的电表突然狂转,表盘玻璃映出他瞳孔里跳动的绿色荧光。 此刻李克农正盯着天津黑龙江路银行的汇款底单。两笔大额港币汇款的收款人 "计爱琳",笔迹在放大镜下显影出双重笔触:"爱" 字收尾的勾划,与 1947 年军统档案里计兆祥的签名如出一辙。 窗外突然炸开的鞭炮声让他捏碎了钢笔尖,蓝黑墨水在 "计兆祥" 三字上洇出蛛网般的裂纹 —— 这个在华北杀过七名地下党员的特务,此刻就藏在北京的胡同深处。 侦查员老王把电工包甩在磁器库南岔道 7 号门槛时,门轴发出的吱呀声让计兆祥握茶杯的手顿了顿。 "查电表。" 老王的天津话带着电工特有的粗嘎,却在看见计兆祥慌忙遮挡的电线改装痕迹时,袖口的手枪撞在工具包上发出闷响。 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里,满墙电线像盘踞的黑蛇,电表数字正以邻居三倍的速度疯转。 李克农在监听室摔碎了第三只茶杯。技术科送来的频谱分析图上,磁器库区域的电磁辐射峰值,比协和医院的 X 光机还高。 当他用红铅笔圈出 "夜间电磁波异常" 的标注时,笔尖戳穿了纸背,露出地图上长春火车站的坐标。 毛人凤的 "东北技术纵队" 预定在此发射信号弹,而计兆祥电报里的 "三点钟方向",正对着毛主席专列的必经之路。 1950 年 2 月 26 日的晨雾还没散,计兆祥床头的闹钟指向四点十七分。当他摸到枕头下的左轮手枪时,卧室门已被撞开,冰凉的枪管抵住太阳穴。 抓捕队员老李的棉鞋上还沾着昨夜蹲守时的雪泥,而计兆祥藏在地板下的 135 份密电,此刻正被探照灯照出 "南苑机场轰炸部署" 的罪证。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忽明忽暗。计兆祥盯着李克农指间的香烟,突然笑出声:"你们知道吗?毛人凤说等信号弹升空,就炸掉专列的第七节车厢。" 话音未落,李克农将一叠照片摔在他脸上 —— 长春郊外的雪地里,伪装成粮车的空降特务正被反绑双手,他们口袋里的红色信号弹,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里泛着诡异的光。 毛主席从苏联带回的伏特加酒瓶,此刻摆在李克农办公桌上。 酒瓶倒影里,117 名特务的花名册正被红色印章覆盖,而沈阳铁路局送来的报告压在最底层:某扳道工抽屉里搜出的国民党党旗,边角还沾着机油。 当北京饭店的厨师正在准备欢迎宴会时,李克农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后颈的汗渍洇湿了衣领。 他想起毛主席临行前说的 "以防万一",突然发现领口别着的钢笔,笔尖还留着勾划 "0409" 时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