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北京一名18岁少年,因抢了路人1顶帽子被判流氓罪,并处以死缓,他积极参与劳改,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牛玉强,1965年出生在北京东城区的工人家庭。家里条件一般,爸妈都是厂里的职工,父亲修机器,母亲纺纱,下面还有俩妹妹。父母忙着上班养家,管他就没那么严。小时候他挺老实的,上学也不惹事,可到了初中就不行了,成绩稀烂,老师说他心思不在学习上。1980年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爸妈想让他找活儿干,可那年代没文凭没技术,工作哪那么好找?牛玉强就这么闲下来了,整天在宿舍大院晃荡,后来跟一群不上学也不上班的小青年混到了一块儿。 这帮人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叫“菜刀队”。听起来挺唬人,其实就是从家里偷点菜刀铁棍,揣着到处显摆。他们常在东城胡同里转悠,欺负小贩,抢点水果糖块啥的,有时候还跟别的团伙干架。牛玉强岁数最大,但不是老大,跟着后面凑热闹,喊两嗓子或者递个家伙就算参与了。家里人看他不学好,骂过几次,可他压根不往心里去,照旧跟这帮人混。 1983年5月的一天,牛玉强跟几个同伴在朝阳区慈云寺大街上闲逛。那天天气不错,街上挺热闹,小贩叫卖声不断。他们蹲路边抽烟,没事儿干,一个同伴指着个戴军帽的中年男人说那人看着拽,另一个就起哄让牛玉强去抢帽子。牛玉强一听,扔了烟头就上了,冲过去一把扯下那人的帽子,还举起来甩了几圈。中年男人急了,扑上来抢,俩人扭打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同伴也冲过去帮忙,几个人把那男人打倒在地。有人喊报警,警察很快就到了,把他们全抓了。 到了派出所,牛玉强还不承认,可证据摆在那儿——路人指证、同伴招供,帽子上的指纹也对上了。警察查下来,这“菜刀队”之前没少干坏事,砸过摊位玻璃,抢过路人物品,正赶上1983年“严打”,政府对这种事儿一点不含糊。牛玉强的行为被定性为严重扰乱社会治安,够得上流氓罪。 几个月后,法院判了。法庭上列了一堆罪名,聚众斗殴、寻衅滋事啥的,依据的是1979年《刑法》第160条,直接给牛玉强判了个死刑,缓期两年执行。18岁的小伙子,就因为抢个帽子,人生直接掉进坑里。判决下来,他被送到了新疆石河子监狱。 那地方在戈壁滩上,条件苦得要命。夏天热得喘不上气,冬天冷得手脚冻僵。牛玉强被分到水泥厂干活,每天搬重物,尘土满天飞,衣服头发全是灰。刚开始他不服管,顶过狱警几句,被罚站好几小时,后来慢慢老实了,开始认真干活,甚至超额完成任务。1986年有次沙尘暴,他冒着风沙固定了一台差点被埋的机器,立了个功,刑期从死缓改成了无期。1990年又因为表现好,减到18年有期徒刑。 可干活再卖力,身体也扛不住了。长期吸灰尘,他肺坏了,咳嗽得厉害,痰里带血,晚上还发高烧。监狱医院查出是重度肺结核,右肺都烂出洞了,随时可能没命。1990年10月,他申请保外就医批下来,家里拿祖传瓷器担保,把他接回北京。 回到北京,牛玉强日子过得低调,每月去派出所报到,尽量不惹事儿。他发现城市变样了,胡同里摩托车多了,自行车少了,小卖部也变成了花花绿绿的店铺。可他身体太差,咳嗽没停过,家里攒的那点钱都拿去买药了。他偶尔帮邻居修修自行车,挣点小钱。1997年刑法改了,流氓罪没了,那年香港回归,全国高兴得不行,牛玉强也结了婚。媳妇是纺织厂的,街道介绍的,婚礼没啥排场,就在家摆了几桌。他俩租了个小屋,日子紧巴巴,后来生了个儿子,家里总算有点盼头。他还开始自学法律,攒了点旧书,天天翻,想搞明白自己的案子。 但法律这东西,不是看看书就能弄懂的。流氓罪是废了,可老案子还得按老法办。监狱1999年和2001年给他发过返狱通知,可地址老出错,他没收到,也没主动联系,以为自己没事了。派出所那边管的人也换了好几拨,报到慢慢成了走过场。 2004年,麻烦找上门了。一天早上,警察直接敲门,说他没返狱算逃犯,得回去接着服刑。牛玉强懵了,想解释,可没用,直接被带走。家里就剩媳妇抱着孩子发呆。那之后,他又被送回监狱,刑期断断续续拖着。 2020年,他终于出来了,55岁,满头白发,身体垮得不行。北京的高楼车流让他觉得陌生,他找了个杂工活儿干着,偶尔跟老邻居聊聊过去。从抢一顶帽子开始,三十多年过去,他的故事就像一面镜子,照出法律和社会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