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国军少将陈孟熙,走进一家商店购物,忽然老板塞给他一封信,打开看后,却脸色骤变,老蒋悬赏通缉的江西红军首领要来上海,请他接待一下,陈在心中不禁自言:二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命也不要了! 陈孟熙口中的二弟就是陈毅,上海一行,他重任在身,要向周总理汇报红四军方面的消息。 但当时国民党对中共迫害异常凶猛,上海更是特务林立,更何况,在大革命国共合作时,陈毅与许多国民党人都打过交道,老蒋又在通缉他,他却执意要到上海来,这不是深入虎穴吗? 不过陈毅既然来,当然是有备而来。 陈毅在上海有两位“保护神”,一位是他的胞兄陈孟熙,时任上海警备区政治部主任;另一位是他的堂兄陈修和,当时在上海兵工厂工作。 陈毅有亲兄弟两人,陈毅排行老二,兄长陈世禄,字孟熙;小弟陈世勋,字季让,外加四个亲妹妹。 堂兄弟有三人,分别是:陈修和、陈世泽和陈世亨。陈毅与陈修和、陈孟熙年纪相近,三人接触较多,感情很深。 兄长陈孟熙曾和陈毅一起赴法勤工俭学,后来他们因参加工人运动,被法押送回国,之后就读于北京中法大学。 当时为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军阀们连年混战,搞得民不聊生,陈孟熙对北洋政府毫无好感,因而辞学,之后找到堂兄陈修和,二人一起报考了黄埔军校,成为第五期学员。 陈毅当时已秘密加入中共,也曾想动员兄长信仰共产主义,但怎奈当时中共力量弱小,兄长衡量后,还是选择了追求孙中山先生。 尽管兄弟们身处不同阵营,但他们兄弟间的情谊从未因政见不同而有半点淡漠。 1926年,北伐军攻占武汉,黄埔军校开办了武汉分校,陈孟熙、陈修和二人随部队进驻武汉,并在他们的安排下,小弟陈季让也考上了黄埔六期。 这一时间,陈毅刚好被调到武汉中央军校政治部工作,兄弟四人意外聚到了一起,坐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一番争论,争上头时,陈毅能把哥哥批得大哭,但争论归争论,过后还是亲兄弟。 1927年,老蒋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四处以“清党”的名义清除异己,汪精卫在武汉也没闲着,宣布“分共”,白色恐怖很快笼罩了武汉。 汪撤销了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学员被迫提前毕业。陈孟熙投入四川军阀刘存厚部;陈修和从军校退学,后来做过老蒋的侍从官,又被派去法国学习了军械制造;陈季让则选择回乡,一面照顾父母,一面教书;而陈毅则赶往南昌参加起义,兄弟四人就此分别。 想不到,哥哥已是刘存厚部的少将,驻上海任政治代表。陈毅8月下旬受命要去上海开会,于是便辗转与他取得了联系,有了开篇那一幕。 陈孟熙收好信件,就去找了陈修和,二人准备接应陈毅,保障他在上海的安全。 8月26日,陈毅乘坐轮船抵达上海杨树浦码头,陈毅一身工人打扮,一出舱便看到身穿高级军服的二位兄长,二人也看到了他,陈毅刚走近他们,陈孟熙便轻声说:“你真是胆大包天!” 陈毅则幽默地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么,我有什么怕的”。二人带着陈毅通过了稽查口,驱车将他送到了英租界提前租好的新苏旅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为陈毅赶制了一套西装,搞到一枚兵工厂的徽章,把他打扮成一个国民党的科级干部,别人问起,就说是“表哥”。 他们知道陈毅此次前来必定是办大事的,但从不过问,只是要求他,不论是会客还是外出访客,都要他们“陪同”。 上海风声很紧,陈毅刚到两天,就有一批中共人士被逮捕,但陈毅一直坚守了一个月,时而穿着长衫,时而西装革履,在两位国民党要员的陪同下,穿梭在上海的大街小弄,并顺利与周恩来接上了头。 9月的一个周末,临时住在新苏旅馆的陈孟熙邀请了不少高官名流,聚集在此打牌,陈修和则一边招待来客,一边察看着门外的情况。 而在陈孟熙隔壁的卧室套房里,陈毅正在和周恩来会面,他们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安全地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陈毅向周汇报了井冈山根据地关于红四军内部前委的诸多情况。 在随后的半个月里,由周安排,陈毅还会见了不少社会各界人士,向他们介绍江西苏区的情况,有力地向外界证明,共产党不仅没有被蒋军消灭,反而建立起了自己的根据地。 10月初,在两位兄长的掩护下,陈毅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当他离开上海时,陈毅与他们紧紧地握手告别,并说: “我1919年第一次到上海时,是个穷学生;时隔十年,再次来到上海时,是个被通缉的‘共匪’,但我相信,再过10年、20年,我再到上海时,迎接我们的一定会是上海人民。”,兄弟们又经历了一次聚散。 1949年5月,陈毅作为第一位上海市长进驻上海;10月,陈修和把全东北的军工企业和大量军工物资交到了人民手上;12月,陈孟熙率部在四川乐山起义;小弟陈季让也在四川为迎接解放军,与各界人士努力维护治安。 陈家四兄弟,在历史变革时,尽管人生各有曲折,但最后殊途同归,都走上了建设新中国的奋斗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