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物理学家钱三强的夫人何泽慧前往集市采买,菜贩斜眼打量着她,语带轻蔑:"老太太,先瞅准价码再碰,别到时候掏不出钱来!"何泽慧闻言稍怔,随即从容不迫地直视对方:"你且看仔细了。" 后面那卖菜的估摸着还嘀咕呢,心想这老太太口气还不小。何泽慧先生呢?她压根儿没把这点儿不愉快往心里去。 她只是平静地掏出钱包,数了钱,递给摊主,然后提着她的布袋,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不疾不徐地汇入了熙攘的人群。 那摊主接过钱,或许还在为自己刚才的“精明”判断而沾沾自喜,他哪里知道,自己刚刚用最市侩的眼光,打量了一位足以载入史册的科学巨擘,一位真正的“中国居里夫人”。 这种“有眼不识泰山”的场景,在何泽慧先生的生活中,恐怕不是孤例。她一辈子都保持着极致的简朴,穿着打扮与寻常市民无异,甚至比许多普通人还要朴素。 1994年国家科学出版社要编撰《中国现代科学家传记大辞典》,想为她立传,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啊!可何先生呢?她坚决不同意,推辞再三。 最后编辑部实在没办法,硬是把她的传记稿件赶在全书付印前才收上来,只能作为补遗排在书的最后,还特地加了段说明解释原委。这份淡泊名利的心境,又岂是区区菜贩所能想象的? 您要知道,这位在菜市场被“瞧不起”的老太太,她的人生起点可一点都不低。 1914年,她出生在苏州一个声名显赫的书香世家,祖籍山西灵石,父亲何澄是同盟会早期会员,留日归来,家学渊源深厚。她的母亲王季山家族,更是以重视科学和女性教育闻名。 何泽慧从小在自家创办的振华女校念书,小学中学十二年,不仅品学兼优,还是学校排球队的“双辫将”。毕业时,她在纪念石上亲手篆刻“仁慈明敏”四字级训,那份气度与才情,已然不凡。 后来,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那个年代,物理系对女生来说可是稀罕地儿。 班上第二名,就是后来与她相伴一生的钱三强。他们这对学霸情侣,当时在清华园里,一个是聪颖灵秀的才女,一个是文质彬彬的运动健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是年少羞涩,情愫暗藏。 毕业后,为了“科学救国”,何泽慧毅然选择了去德国柏林高等工业大学攻读“实验弹道学”,这专业听着就硬核,她的目标很明确:“为中国学造大炮”。 系主任一开始可不乐意收女生,尤其还是研究这种保密级别专业的外国人。 何泽慧据理力争:“你们德国的顾问可以来中国帮我们打侵略者,我为了打侵略者来学这个,为什么不收我?” 这份执着与爱国心,最终打动了教授,她成了该系第一位女学生,也是第一位外籍女博士。想想看,这份胆识与魄力,与菜市场里那个默默无闻的老太太形象,反差多大! 二战期间,她在德国海德堡皇家学院核物理研究所工作,首次观测到正负电子几乎全部交换能量的弹性碰撞现象,这一发现被英国《自然》杂志称为“科学珍闻”,让她在国际物理学界崭露头角。 之后,她前往巴黎,与钱三强喜结连理。 婚后,两人在居里实验室并肩作战,共同发现了铀核的“三分裂”和“四分裂”现象,特别是何泽慧,她捕捉到了世界上第一个“四分裂”径迹。 这一重大突破,让国际科学界为之震动,“中国的居里夫妇”声名鹊起。 1948年,当国内解放战争的炮火尚未完全平息,他们夫妇二人却放弃了在欧洲优渥的科研条件和安逸生活,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毅然回到了满目疮痍的祖国。 为啥?用何先生自己的话说:“国家是这样一种东西,不管对得起对不起你,对国家有益的,我就做。” 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科研条件差到什么地步?何先生曾回忆:“那会儿什么仪器也没有。到街上,旧货摊上买东西,买个钳子也都要现买。” 但她说:“反正难不倒我。”就是凭着这股劲儿,他们夫妇俩一手创建了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为中国原子能事业奠定了基石。 在后来的岁月里,无论是在原子弹、氢弹的研制中解决关键技术难题,还是在下放干校的艰苦岁月中依然保持乐观,亦或是在高能物理研究所推动宇宙线和高能天体物理研究,何泽慧先生始终保持着科学家的本色:严谨求实,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 她倡导利用简单实验条件做出有意义的成果,少花钱多办事。 即便是到了晚年,她依然坚持乘坐公交车去高能所上班,对科研工作一丝不苟。 国务院温总理曾连续多年登门看望她,对这位世纪老人充满了敬意,称赞她“朴素、真实、勤奋、诚实,讲真话”。 这样一位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却在日常生活中低调到被人误解,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伟大。 信息来源:上观新闻《他们被誉为“中国的居里夫妇”,携手谱写世纪之恋!》 洛川县妇联《献礼建党百年---讲巾帼英雄故事(56):何泽慧》 《质朴无华求真理 一生报国守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