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乔冠华归葬故乡受阻,妻子章含之求助一人:放我这吧,我当守墓人!
1983年,乔冠华在首都辞世,享年七十。他生前愿望是落叶归根,魂归江苏盐城——他童年生活的地方,梦想起航之地。 章含之尊重先生遗愿,着手将骨灰送回故里安葬。这段看似平静的返乡路,却布满荆棘。
盐城方面未能如愿接受这位功勋外交家的遗体。当时的社会环境尚未完全解冻,乔冠华在“文革”中的特殊身份,使其身后评价仍不明朗。虽然中央肯定了他的贡献,但地方政府仍持谨慎态度,担心引发政治风波。章含之带着骨灰,满怀落叶归根的期盼,却只换来一句“暂时无法同意”,让她左右为难。
在盐城四处碰壁后,章含之想起丈夫生前挚友——李颢,一位苏州的外科医生。早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乔冠华患重病,性命垂危,正是李颢冒着风险为他施行手术,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两人因此结下深厚情谊,李颢不仅悉心照料乔冠华康复,还在他与龚澎的爱情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曾为他们传递信件。多年后,这份深厚的情谊依旧不变。听到乔冠华骨灰安葬受阻的消息,李颢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主动接收“敏感人物”的骨灰,无疑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责任心。李颢不仅承担了这份风险,还亲自前往吴县(今苏州吴中区)与当地政府沟通。出乎意料的是,吴县政府展现出高度的政治智慧和人文关怀,没有推诿,迅速为乔冠华在太湖畔的东山镇华侨墓园安排了安息之所。
回望乔冠华的政治生涯,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他自幼聪颖,6岁入私塾,16岁考入清华,后留学德国,取得哲学博士学位。在重庆时期,他为《新华日报》撰写国际评论,文笔犀利,被毛泽东赞誉“顶几个坦克师”。新中国成立后,他的外交事业蒸蒸日上,先后担任外交部副部长、部长,在国际舞台上为中国据理力争,他的才华和气度令人印象深刻。
1971年,中国重返联合国,乔冠华代表中国出席大会,他爽朗的笑声成为新中国外交史上的经典画面,笑中饱含着多年的压抑,是对西方势力的回击,更是中国人的自信与从容。政治风云变幻, “四人帮”倒台后,他受到牵连,仕途受阻。尽管后来平反,但他生前始终未能完全摆脱政治阴影,这直接影响了他的身后事。
最终,乔冠华长眠于太湖之滨,山水环绕,宁静祥和。墓碑上刻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他一生的写照,也是他毕生的追求。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有李颢长年累月的守护。每年清明,李颢都会带着一壶茶,在墓前久坐,仿佛与老友继续着未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