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和表姑父住在小城，都七十多了，每月五千多退休工资让他们的退休生活有滋有味。老两口每年都会有2次旅行，每次一个月左右，最爱坐绿皮火车去看油菜花海，秋凉又背着帆布包去恩施大峡谷，全程自己爬，没坐缆车；去漠河看极光，去瑞丽看界碑。车窗晃过的麦田、村口蹲坐的老人，都能让他们聊一路：“这绿皮车慢归慢，能看见高铁‘唰’一下掠过的烟火气。” 表姑父每天雷打不动去江里游泳，原来一天2次，年龄大了，改成一天一次。表姑则每天坚持跳绳，说我要把祖国的山山水水都走一遍。每次回来表姑都会把旅游拍的照片做成相册，为此，表姑学会了剪辑，发到家族群里，每次都是一片艳羡的惊呼。女儿一家每周拎着菜回来，厨房飘出炖肉香时，表姑就笑着往女婿碗里夹菜：“我们老两口不用你们操心，钱够花，身子骨硬朗，想去哪儿抬腿就走。” 每年假期，女儿一家开车带他们去周边自驾，表姑趴在车窗上看层叠的山景，鬓角的白发被风吹起。她回头跟后座的外孙女说：“人啊，甭管多大岁数，心里头别装愁事儿。你外公在江里一扑腾，我瞅着他跟个小伙子似的——日子嘛，就该这么敞亮着过。”夕阳把一家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像幅会动的画，全是热乎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