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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含笑

文献综述就是论文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篇综述应能向读者展现出一幅描述本学科现有知识状况和主要研究问题的画卷。这在理论上并不难，但在实际中却一点也不简单。斯蒂芬·沃特斯与朱迪丝·贝尔在《科研项目完全指南》一书中为我们介绍了如何对文献进行“批判性综述”。

一、阐述理论与理论框架

每一位研究者在写作之初都收集了大量文献，但首先必须对它们进行筛选、组织和分类，使之呈现出清楚的模式，文献综述必须点明并解释事实之间的相关关系，必须提出一个概念（理论）或构建一个理论架构，用来对文献做出解释，阐释文献之间的关系。理论的重要性在于帮助研究者对前人文献做出总结，指引自己未来的行动方向。有的时候，在理论的构建过程中会暴露出缺失的观点、环节和缺少的文献。因此,理论是促露使知识进一步发展的重要科研工具。

理论是一组关于人类事务和社交世界的相互关联的抽象命题,用来解释两者之间的规律和关系”(布鲁尔，2000：192)。也是一个专门的分类系统,可配合经验性的研究，从而描述不同类属之间的关系。（鲍林，2002：140）理论可以并且也经常仅用于指代从已出版文献中得出的学科知识现状，沃尔科特（Wolcott, 1992：3—52）将其描述为“理论先行”而非“理论殿后”。

科恩等指出，“模型”(model）或框架有时可取代“理论”使用，或与“理论”相互替代：两者都可视作解释工具。建立研究开展和结果分析的图谱或框架（framework）的过程十分重要，框架指的是理论框架；而在一项植根于明确概念模型的研究中，框架则通常被称为概念框架（尽管概念框架和理论框架两个术语常常可以相互替换）。因此,理论框架是一个解释手段, “以图表或叙述的形式解释了研究的主要内容——关键因素、概念或变量，以及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迈尔斯和休伯曼，1994：18）。

理论”和“理论框架”二者在一些情况下有不同的用法，取决于每个研究者对此的理解和解读。很多作者有时无法确定在一些正思考的研究中,“理论基础”指的到底是什么。这时就要随时与你的导师进行“启发式对话”，如果你碰上陌生或不明白的术语、原则、含义和观点，可以请导师帮忙解释清楚。

二、使用引文

在阐述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时，你可以改述他们的观点（即用你自己的语言来表达它们），也可以直接引用。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大多数时候应当用自己的语言表达作者的观点，改述和直接引用的比例应保持在3：1左右。引文在人文社科研究领域更常使用，而在科技研究领域则较为少见。直接引用通常被用于说明或使读者注意以下几点。（1）作者对重要术语的定义。（2）特别贴合作者观点或对作者阐明观点特别重要的例子，且难以进行转述的。表达精妙的观点或发人深省的见解时，转述恐难准确把握其精髓，或是有损其效果的。（3）当你使用引文时，引用的部分与句子的其他部分应该构成一个符合语法要求的句子。在某些情况下，你需要用方括号的形式对引文进行一定修改，例如在动词后加上词尾或改变一个代词来使引文在句中符合语法,又或是插入你自己的话来使包含引文的句子读起来通顺。如果有省略的信息，则用省略号予以体现。

三、示例

你为确定关键词、主要问题和类属所做的一切工作现在都将帮助你搭建文献分析和综述的框架。以下是吉尔伯特·范这位学者的文献综述写作思路。

他围绕自己的研究主题——护理学教育进行了大量阅读，撰写了广泛的文献综述。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将所有文献都囊括在内，因而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分组整理结果的需要选定了具体的主题。虽然相对而言来自国内的研究数量较少，但他发现其他国家(主要是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有不少可供选择的研究文献。他将自己的梳理结果按以下小标题进行了分组。（1）护理学教育中生源的减少。（2）课程设置、护理学教育类型与护理能力。（3）护理学教育项目中的教学与临床督导。（4）护理学教育与护理职业之间的关系。（5）作为职业选择的护理。

他对以上所有主题都进行了深入研究和记录，综述后续的几段话进一步讨论了四个国家（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新加坡）的研究成果。虽然四个国家的护理学教学系统各不相同，但生源减少和高流动率的原因却高度相似，主要包括传统护理学教育的结构问题、工作满意度低、死板的工作时间安排、员工短缺、低收入、家庭负担重、家庭搬迁、不合作的上级、缺少工作晋升机会等。他为每一项都提供了文献来源的题名、日期和页码。当然，每一项的详细信息也都在论文结尾处的完整参考书目中给出。

范将他的发现合理、清晰地归类在五个大标题之下,每个大标题之下还有子标题。即使是不间断地进行记录、分类和重新分类，这篇评论的撰写过程也一定很复杂。但范最终成功了。他在研究初期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但他对前人的研究还没有打下坚实的知识基础。他并不需要对与主题相关的研究结果进行详尽的回顾，而是对自己所选择的文献进行相对简略的叙述即可，如有可能，再在谨慎提出主张的前提下得出一些结论就足够了。他早期关于如何选取标题、分组和分类的想法主要是基于他本人和行业上的经验，这些想法不断地在他的阅读过程中增补、调整或彻底改变。

四、小结

要写出一份能证明“作者已经深入研究了某一领域作品”的综述，需要在方法上加以训练。无论是编制一份家具销售目录，还是收集文献、描述文献都不是难事，但要写出一份“批判性”综述就不那么容易了。它包括对假设提出质疑、对缺乏证据的主张表达合理怀疑、对不同研究者的研究结果进行对比并做出评价。因此需要自己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厘清每个步骤，为“批判性”综述的写作做好准备。

（本文首次发表在科研写作研究所网站，2024.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