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个乞丐被恶狗围住,却不慌不忙地念道:“黑狗白狗都别咬,我是武豆沫儿跑不了。”那些恶狗竟然真的停下了攻击,为他让出了一条路。村里的进士老爷看到,惊讶地走上前,问道:“你就是武豆沫儿?” 乞丐微微一笑,回答道:“正是我。” 老爷一听,立刻将他请进门,热情地招待他喝茶休息,临走时还送给他一堆银两,说道:“先生的事迹,我早有耳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收下!” 武豆沫也叫武七,家中排行老七而得名。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底层百姓之家,原本不富裕的生活又因不断地添丁进口而更加捉襟见肘。 武七父亲去世后,年仅7岁的他只好跟着母亲乞讨为生,他想要跟着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堂,学文化,但是家里拿不出学费,学堂也不会允许一个乞丐进门。 武七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同龄的孩子摇头晃脑的跟着老师傅读文章,有时候要饭回来,路过村口的学堂,他总会偷偷地在窗外旁听。 被私塾的人发现后那些人还会将他赶走。 15岁的时候武七在姨父家做工,因不识字将春联上下贴反了。姨父大怒,骂他不吉利,还拳打脚踢将他赶出了家门。 武七只好重新找工作,去人家家里做长工,谁知道这次遇到的雇主不地道,他欺负武七年纪小又不识字,不仅拖欠工钱,还做假账坑他。 武七在他家干了三年,分文没有。母亲去世后,武七想要支取工钱给母亲办丧事,谁知雇主拿出假账胡搅蛮缠。 武七被家丁打到头破血流,赶了出去。 遭受欺凌的武训在一所破庙里昏睡过去,三天后醒来时,他嘴里一直嘟囔着:“扛活受人欺,不如讨饭随自己;别看我今日讨饭,早晚修出个义学院!” 武七一肚子的委屈无处诉,再次要饭。 他心里燃起了一簇火苗,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办一所学校,让孩子们都能学到文化,将来不被人欺凌。 21岁的武七手里拿着铜勺,肩上背着褡裢,边走边唱,四处乞讨。 他将讨来的能看得过去眼的衣服和食物卖掉换钱,自己则只吃粗劣、发霉的食物和菜根、地瓜等。他边吃边唱:“吃杂物,能当饭,省钱修个义学院。” 为了更快地筹到办学堂的钱,武训还“兼职”各种零工,耍杂技、编歌曲给人听、给别人做媒,甚至被人当狗骑。每天风餐露宿,流浪在破庙或者大街上,但这些都抵不住他办学堂的心。 经过多年的辛劳,武训终于存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 他打听到家乡县内有一位举人杨树芳,为人正直,名声很好,于是想把钱存放在杨家。 因为他是乞丐,杨树芳并不想见他。 武七便在大门口一跪就是两天,最后终于感动了杨举人。 武七声泪俱下地把乞讨积钱、兴义学之事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杨树芳为之感动,不但答应帮他存钱,还表示要助他办学,助其完成夙愿。 49岁那年,武七置办好了230亩田,到各地购买砖瓦木料,并亲自押运。 开工后,武七每天早起晚睡,在工地上搬砖打水,和工人们在一起共同劳动。 就这样,首个学堂终于建成了。 开学那天宴请老师,他请来几名士绅作陪,他却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到进酒进菜的时候,他就向来客磕头致谢。 杨树芳等人请他入席,他却说:“我是乞丐,不识字,不敢与先生同席。” 作为一个乞丐,吃了多年的辛苦却没有因为乍富而飘飘然,他始终谦卑,省吃俭用,不敢多占多得,睡觉睡在走廊,吃糠咽菜,省下的钱都留着办学堂。 杨举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武七应先娶妻生子,武七唱道:“不娶妻,不生子,修个义学才无私。” 为了不拖累妻儿,武七终身未曾娶妻生子,只一心办学堂,自己一个人苦行僧似的过日子。 有一天上午,武训发现太阳已经出来很高,学生都已到齐,老师崔隼却没来上课。他就悄悄走进崔隼的卧房,不声不响地跪在床前,忍不住流泪。崔隼醒来很惭愧,从此再也不敢懈怠。 对贪玩、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他就耐心劝告:“读书不用功,回家无脸见父兄。” 山东巡抚张曜听说这些事迹后特意召见武七,确认武七是真的义行,不仅免征义学田钱粮和徭役,还捐了200两银子助他办学堂,并赐名武七为武训。 武七到各个贫困人家跪着求人家将孩子送来上学,听说哪个举人学问好,就去求人家来给孩子上课,这一生为办学堂耗尽心血,1896年4月23日,武训去世,这一年他59岁。 《清史稿》记载:“己未,予积赀兴学山东堂邑义丐武训事实宣付史馆。”在中国历史上,以乞丐身份载入正史的,只有武训一人。 冯玉祥将军称颂武训是“千古一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