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1年,元顺帝巡行大都,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要临 幸皇后伯颜忽都,他对身边的宦官说:“通知大皇后,我今晚回去她的营帐就寝,让她准备一下!”但是很快就传来皇后拒绝的消息,这可把元顺帝气到了。
那一夜,大都郊外寒风刺骨,元顺帝站在营帐前,盯着远处灯火摇曳的皇后寝帐,低声对宦官说:“去传话,今晚朕要歇在大皇后那儿。”宦官点头离去,可没过多久,他低着头回来,带来的消息却让皇帝眉头紧锁。
“陛下,大皇后说夜深露重,巡行在外不安全,请您留在自己的大帐歇息。”元顺帝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酒液洒了几滴在龙袍上。他眯起眼,喃喃自语:“拒绝朕?她竟敢?”
这不是普通的拒绝。在后宫,皇帝的宠幸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恩赐,尤其是巡行在外,风尘仆仆,能得皇帝一夜陪伴更是无上荣耀。可伯颜忽都,这个元顺帝的第二任皇后,却一连三次挡住了他的脚步。
究竟是她在欲擒故纵,还是另有隐情?元顺帝心里翻腾着疑惑,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转过身,他挥挥手让宦官退下,独自走进帐中。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帐内影影绰绰。元顺帝坐下来,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一卷地图上——那是当年的大元疆域,如今却已隐隐透出风雨飘摇的痕迹。
1341年,天下不太平。道州的蒋丙起义刚被镇压,山东又闹饥荒,流民四起,朝廷的威严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流走。可就在这乱世之中,他却突然想起那个13岁就被他不情不愿娶进宫的女人,那个他一直冷淡以对的伯颜忽都。
元顺帝并非无情之人。那晚第二次传话时,他特意让宦官带去一句:“朕是真心想见她,叫她不必多虑。”可伯颜忽都的回答依然如故:“皇上安全要紧,臣妾不敢劳烦。”第三次,他几乎有些恼了,却又在听到她的话后冷静下来。
她不是摆架子,也不是冷漠,而是真的在乎他的安危。帐外的风沙卷着细小的石子打在帐篷上,发出低沉的声响,元顺帝忽然觉得心里一暖——这个女人,或许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只是个摆设。
说起来,他和伯颜忽都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带着被迫的味道。19岁的他,初登大宝,却被权臣伯颜掣肘。那时的元顺帝,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奇氏,一个从高丽进贡来的舞姬,陪他熬过最艰难的日子,他早想封她为后。可伯颜却搬出祖制:“后族须出自弘吉剌氏。”
于是,13岁的伯颜忽都进了宫,成了他的大皇后。婚礼那天,他连她的盖头都没掀开,就冷冷地回了寝殿。从此,夫妻俩形同陌路。
可这晚的拒绝,却让元顺帝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他开始回忆起一些细节:她从不争宠,穿着朴素得像个普通宫女,后宫的脂粉气在她身上几乎闻不到。她生下第一个儿子真金时,他高兴得彻夜不眠,可孩子两岁夭折后,她只是默默流泪,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后来奇氏也生了儿子,她竟待那孩子如己出,连元顺帝都忍不住感慨她的心胸。只是,他从没想过,这样的女人会拒绝他的临幸。
这件事之后,元顺帝对伯颜忽都的态度变了。他不再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象征,而是试着走近她。几年后,她再度怀孕,生下次子雪山。那是个阴云密布的日子,产房外雷声滚滚,元顺帝站在廊下,听到婴儿啼哭时,竟松了一口气。可这孩子,却意外卷入了一场朝廷的风波。
1364年,大同守将孛罗帖木儿举兵入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要废掉奇氏的儿子——已立的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改立雪山为储君。消息传来时,元顺帝正在穆清阁避暑。那座宫殿是他近年沉迷享乐的产物,雕梁画栋,凉风习习,连地板都嵌着从西域运来的碧玺。可此刻,他却无心赏景,眉头紧锁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太监。
“皇后怎么说?”他问。
“回陛下,大皇后说,她不愿雪山做太子,只盼他平平安安。”太监低声回道。
元顺帝沉默了。他知道,伯颜忽都不争,是因为她怕。她怕后宫的血雨腥风,更怕自己的孩子成为权力的棋子。可这平静的表态,却没能挡住风暴。奇氏的儿子逃到太原,很快在名将王保保的帮助下杀回大都,击溃孛罗帖木儿。事后,奇氏气势大盛,处处刁难伯颜忽都,甚至指着她简朴的衣衫嘲讽:“瞧瞧这皇后,活得跟个村妇似的!”
伯颜忽都从不还口。她住的宫室冷清得像座空院,桌上只有一盏粗陶油灯,连宫女都忍不住私下嘀咕:“大皇后也太苦了。”可她从不抱怨,只是默默承受,直到1365年,她因病去世。死前,她拉着奇氏儿子的手,低声道:“我从不恨你们母子,好好待你父皇。”
伯颜忽都死后,元顺帝站在她的灵前,久久不语。奇氏成了唯一的皇后,她的儿子也稳坐太子位。可那晚拒寝的往事,却像根刺扎在元顺帝心里。
历史上,伯颜忽都的名字并不显赫。她不像奇氏那样留下传奇,也没有掀起后宫的惊涛骇浪。可正是她这份隐忍,成了元顺帝晚年的一抹柔光。元朝末年,天下大乱,起义军四起,宫廷内却还有一处密道,那是元顺帝为避乱修建的。
据史料记载,他曾在密道中藏身,回想过往,或许也想起那个寒风中的夜晚,那个拒绝他,却又守护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