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岭战役”伤员救治所里,一个遍体鳞伤的排长因尿不出来尿,憋得脸色通红,一直呻吟,万般无奈下,年仅16岁小姑娘王清珍用嘴作吸管,帮助受伤战士。
曹排长攥紧拳头,疼得满脸通红,却死活不肯开口,王清珍急了:“别犟了,我来!”坑道里昏暗潮湿,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和泥土的气味,16岁的她一把抓起地上的铁盒,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曹排长刚从战场抬回来,腹部中弹,血渗了一地。
他试着自己解手,可手一抖,铁盒“哐当”摔在地上,疼得他咬牙低吼。这不是普通的疼,是尿憋得膀胱鼓胀,随时可能要命的疼。王清珍皱紧眉头,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再不排尿,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可她接下来要做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大胆。
上甘岭的夜晚冷得刺骨,1952年10月,炮火像不要钱似的往这片3.7平方公里的阵地上砸,志愿军两个连的阵地被炸得千疮百孔。
坑道里挤满了伤员,呻吟声、喊痛声此起彼伏,像一首刺耳的交响曲。王清珍小小的身影穿梭其中,额头上全是汗,军装早就被血和泥糊得看不出颜色。她才16岁,剪掉长发、瞒着家人上了战场,谁能想到,这个瘦弱的湖北姑娘会成为这片炼狱里的一道光?
那天夜里,巡查病房时,她听到了曹排长的低吟。走近一看,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涣散却还带着点倔强。她蹲下身,轻声问:“哪儿不舒服?”
曹排长支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尿……尿不出来。”王清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腹部的枪伤多半伤了泌尿系统。她赶紧找来铁盒,想帮他接尿,可曹排长摆摆手,硬撑着不肯让她动手。男人嘛,总有几分不好意思。
可没几秒,铁盒落地,他疼得冷汗直冒,伤口被扯得渗出血来。
王清珍急了,时间不等人。她摸了摸曹排长的小腹,硬邦邦的,像个胀满的气球。她知道,再拖下去,膀胱可能会胀裂,甚至引发尿毒症。她咬咬牙,跑去翻箱倒柜找导尿管,可前线的物资匮乏,导尿管短得根本够不着。
她站在那儿,耳边是炮火轰隆,心里却像擂鼓一样乱跳。怎么办?忽然,她想起听老卫生员说过,紧急时可以用嘴吸。她没犹豫,抓起导尿管,低头就干。一口、两口,腥臭的尿液顺着管子流进旁边的瓶子,曹排长终于松了口气,疼得扭曲的脸缓和下来。
王清珍抬起头,抹了把嘴,旁边一个伤员看呆了,低声说:“这丫头,真拼啊……”曹排长眼眶红了,硬汉子愣是没憋住泪。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拼,也不是最后一次。坑道里二十多个伤员,全靠她一个人扛。化脓的伤口得换药,她就撕开敌军照明弹的降落伞布当绷带;没水喝,她就捧着雪化了泡干粮;有个战士牙关咬不烂饭,她干脆自己嚼碎了喂过去。
白天,她背着伤员出洞解手,晚上,她守着油灯一针一针缝合伤口,衣服湿了干、干了湿,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她怕吗?当然怕。炮弹炸得地动山摇时,她也曾缩在角落发抖。可一想到前线的战士还在流血,她就咬牙爬起来,继续干。
但故事还没完。几天后,一个更揪心的事发生了。那天凌晨,一队担架员抬回一个满身弹孔的战士,胸口被打得血肉模糊,双手却还高高举着,像要抓住什么。王清珍冲过去一看,愣住了——这是黄继光。她颤抖着跪下,用温水一点点擦掉他身上的血污,泪水混着水珠滴在担架上。
她和战友们缝好他破碎的胸膛,换上干净军装,送他最后一程。那一刻,她心里翻江倒海:这仗到底还要死多少人?可她没时间悲伤,坑道里还有伤员等着她救。
上甘岭战役打了43天,志愿军用血肉之躯守住了阵地。王清珍这样的卫生员,成了战士们的后盾。她们不是端着枪冲锋的英雄,却用一双手、一颗心,撑起了无数条命。
战后,她荣立二等功,可她从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她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比起牺牲的战士,我算什么?”
如今,80多岁的王清珍住在湖北孝感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墙上挂着发黄的军功章。电视里放阅兵式时,她总会盯着屏幕,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不常讲过去,可每次提到黄继光,声音都会发颤。电影《上甘岭》里的王兰,就是以她为原型拍的,可她说:“真正的战场,比电影残酷百倍。”
是啊,那片土地上,埋着多少青春和热血,才换来今天的和平。那些无名的卫生员,那些默默付出的背影,才是上甘岭最深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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