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0年,西晋首富石崇满门抄斩,临斩前石崇仰天长叹说:“你们这群奴才要我死,无非是想图我的家产。”身后的刽子手冷笑一声说:“知道是家财害了你,为何不早点把它散发掉!”石崇听后,默然无语与潘安一同问斩。 此时,潘安也被押至刑台之下。虽为死囚,身着囚衣,脸色略显憔悴,却仍难掩昔日风采。 鬓发微乱,却不凌乱,神情清雅而沉静,宛如风中残花,虽将凋谢,风骨犹存。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如潮水般聚拢的百姓,没有悲戚,也没有怒意,只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潘安本名潘岳,少年便以才名冠绝洛阳。文采斐然,容貌俊朗,一时洛阳佳人争相仰慕,甚至传言他每次出行,车辇所至,妇人争相投果于车中,以表倾慕。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位风流才子,竟也会与石崇一同走到断头台前。 刑场之上,石崇已被押上高台。他虽垂垂老矣,然身形依旧挺拔,面容坚毅。周围百姓指指点点,唾骂声四起: “天理昭昭,恶人终有报!” “强抢民女、霸人财产,活该!” “杀了他,还我闺女性命!” 石崇脸色阴沉,目光扫过人群,忽然仰天大笑三声,声音沙哑却有力:“哈哈哈……你们这些奴才,真是可笑! 我石崇纵横天下几十年,富贵如云,皇亲国戚都要看我脸色行事。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不过是被这群小人妒富眼红罢了!” 有人怒喊:“你强抢我妹子,害得我全家流离失所,还敢嘴硬?” 石崇却不看他,只是冷冷一笑,道:“我若无财富,今日谁会在此?你们要的,不过是我石崇的家产罢了!” 话音未落,身后的刽子手低声冷笑,带着几分讥讽:“石大人,您既然知道是这身家财害了您,为何当初不早点散发掉?早做布衣百姓,也许还能安然度日。” 此话一出,石崇顿时怔住。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铁链,良久无言。 他想起了那些年为比富而不择手段的豪赌场面,想起了为博美人欢心而大肆掠夺百姓的贞女,又想起无数次宴请权贵、弹压异己的得意神情。 如今这些财富,终究未能保他性命,反成了催命的绞索。 他目光黯然,喃喃低语:“可笑,可笑……” 潘安亦被押至台上,与石崇并肩。他没有挣扎,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台下翻涌的人海,轻声道:“乱世之中,草芥皆命。吾一介书生,不过求得清名,终究也未能幸免。” 石崇转头看他:“潘安,你我终究都要死了。你心中可有怨?” 潘安笑了笑,轻声如风:“既已为世道所弃,何怨之有?只叹生不逢时。” 这时,监斩官高声念着诏命,宣读罪状:“石崇,贪财无度,强夺民女,残害忠良,罔顾法纪,罪无可赦!潘安,附逆不忠,言论放肆,惑乱朝纲,罪当斩首!” 百姓哗然,有人为潘安叫屈:“潘安不过是作诗讥讽权贵,怎与石崇同罪?” 却无人理会。铁血律法之下,哪容一介文人言语纵横? 监斩官大喝:“行刑——!” 刽子手挥刀而下,血溅刑台,石崇首级滚落,眼中尚带不甘。潘安亦缓缓闭眼,嘴角浮出一丝淡笑,似在低吟自己最后一首绝句。 刑场之上,一切归于寂静。百姓仍在议论纷纷,却无人知晓,随这两人而去的,是一个时代的骄奢与风华。 这年冬天特别冷,连洛水都早早封了冰。那些曾与石崇共宴、与潘安斗诗的人,早已转身踏上新的权势之路。 人们渐渐忘了他们的故事,只在街头巷尾的传说中,偶尔提起一句:“那年秋天,西晋刑场,死了两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