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红军攻进四川达县,缴获一批战利品,战士们翻箱倒柜,把一堆沉甸甸、亮闪闪的金属当破铜烂铁扔了,有的垫床腿,有的扔粪坑。 后来一查,竟然是几块大金砖,总经理部主任郑义斋气得脸都青了,赶紧让人翻粪坑回收,这场闹剧背后,藏着红军当年吃不饱、穿不暖的窘迫,也藏着一场革命队伍里的小插曲。 当年红军西征,打的是仗,拼的是命,可最难熬的不是敌人,是没饭吃,中央苏区被围困时,粮食短得很,连盐都不够,战士每天吃稀饭就咸菜,一人每月就几毛钱伙食。 为了能维持部队运转,部里定下“三大任务”,其中一个就是“打土豪筹款子”,红军进村,首先要摸清哪里有地主,哪里藏银元。 一声号令,队伍就冲进大户人家,搜粮、收银子、抄家底,可到了后期,土豪不是跑了就是藏得深,再想从他们身上刮油也难了。 富农和商人成了接下来的“目标”,可这帮人不像土豪那么好对付,富农有地有粮,也有人脉,动他们一下,周围百姓就议论纷纷。 红军知道不能把鱼塘里的水全抽干,于是有人提议少打点,讲点政策,毛泽东当时在文件里写了,要“区别对待,打击极恶地主,保护中农富农”。 但打仗急,执行起来难免走样,有些地方干部不懂政策,一律抄家,结果还真闹出不少麻烦。 达县这次缴获,场面挺大,守军一溃退,红军一脚踹开刘存厚的宅子,打开箱子就傻眼了:满满的金条、银元,还有几块四四方方的金属块,光滑发亮。 他们没见过这玩意儿,一琢磨,大概是哪家铜匠打下的边角料,没多大用,于是,垫床腿的垫床腿,嫌碍事的干脆扔了。 陈锡联那时才20岁,带着一队人守着宅子,他拿了一块垫在床脚下,还说这玩意沉实。 这事传到郑义斋耳朵里,他是红四方面军总经理部的头儿,管物资调配,一听金砖被垫床腿,气得直冲现场。 一看那东西,眼睛都直了:纯金的,货真价实!郑义斋没吭声,立马找人把几户房子翻了个底朝天,还真从粪坑里挖出几块来。 他还亲自监督清洗,边洗边训话:这是缴获,是公家东西,谁动了就按纪律处理。 其实,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红军大部分战士出身贫苦,有的连铜元都没摸过,更别说金条金砖。 有个战士后来回忆说:“那时候打仗回来分粮,有人分半斗米就高兴得不行,谁想过金条能买多少米?”战士们不识货,真不是偷懒,而是眼界问题。 他们见多了锅碗瓢盆、锄头扁担,对这种发光发亮的东西,根本没概念。 老百姓看到这事,有人笑,说红军也有“土包子”,不过也有人担心,这要是分错了,金条落在私人手里可咋整? 部队赶紧出台新规定:缴获必须归公,设专人登记清点,连银元都要按编号上报。 红军还搞了个“经济民主”制度,专门有士兵委员会看账,谁私藏一针一线都得被点名,每次开大会,物资分配都要念一遍账本,连一块布料都清清楚楚。 这事闹完后,红军高层开始反思。不能再靠战士自己判断贵重物资了,得设立专门的人负责识别金银珠宝。 后来,军区里专门成立了个物资清理小组,凡是缴获的金属、布匹、药品,全都得过这一关,郑义斋的名字也在部队里传开了,大家都说这人眼尖、能管事。 陈锡联也因为这事被“提醒”了一顿。他那会儿年轻,不懂事,后来成了高级将领,还在回忆录里提到这事,说是他“最尴尬的一次经历”。 当时他说:“谁见过金砖长啥样?我还以为是铁块,结实得很。”他没受处分,但被要求写检查,从此对缴获物资比谁都谨慎。 红军吃过这个亏后,开始改政策,单靠打土豪、抄家是没法长期搞经济的,他们开始尝试发行纸币,办合作社,还搞生产自救,自己种菜、磨面,慢慢缓过气来。 那时候的“苏区银行”就是这么出来的。再后来,“查田运动”也开始讲政策、分等级,谁是地主,谁是富农,一查到底,按本分办事。 也有部队试着和商人合作,不再一味打击,而是搞“保护富农政策”,有人出粮出布,就给他发证明,承诺不抄家。 这样一来,地方经济没垮,红军粮草也不断,这些制度后来成了红军财务制度的雏形。 从达县那次“金砖垫床腿”开始,红军队伍意识到,不能光靠打,还得会管,一块金砖引发的闹剧,背后是制度不健全、经验不足,也反映了一个农民军从草根走向正规军的必经过程。 郑义斋掏粪坑捞金砖的画面,如今看起来既可笑又心酸,但就是这样的队伍,硬是一步步走过来,走出了根据地,走出了长征,打出了新世界。 参考资料: 金冲及.《陈云传》[M]. 中央文献出版社, 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