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年，发妻周氏问左宗棠：你每月收入多少银子？左公答：一年40000两白银。妻子吃了一惊，说：好你个左宗棠，每月才给家用200两？这么抠门！说，这钱你都花哪儿了…… 周氏攥着账本的手直哆嗦，红木算盘珠子磕得哗哗响。她怎么也算不明白，堂堂陕甘总督的年俸加养廉银足有数万两，自家厨房却连新鲜鹿肉都舍不得买。老左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呷着茶，眼皮都没抬："急啥？让账房把外头的簿子搬来瞧瞧。" 账房小厮吭哧吭哧扛进来半人高的账簿，周氏翻开就倒抽冷气。新疆屯田支了八千两，兰州书院捐了五千两，阵亡将士抚恤金划出去两万两，还有给湖湘子弟垫的进京盘缠、替贫寒学子结的笔墨钱，零零总总竟占了九成收入。老左晃着茶盏冷笑："真当养廉银是给我养小妾的？西北军粮都靠这些银子周转，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咱们倒在家炖鹿肉？" 这事儿透着股黑色幽默。左宗棠拿着清朝最高的养廉银标准，过得比七品县令还寒酸。朝廷给的"养廉"名义上是防止官员贪污，实际操作中却逼着封疆大吏自掏腰包填军费窟窿。那年头打仗要钱、赈灾要钱、修路筑城全要钱，户部拨的银子永远在路上，前线火烧眉毛了只能拿养廉银顶账。左公给家用的二百两看着不少，架不住西北大营两万张嘴等着吃饭。 更绝的是这套制度设计的精妙之处——把官员私人财产和公务开支搅成一锅粥。左宗棠这类清官自然咬牙硬扛，换个心思活络的，指不定就从军需采购里捞钱补自家亏空。当年湘军系统里吃空饷、倒卖军粮的勾当屡禁不止，和这种"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财政制度脱不了干系。 周氏最后抹着眼泪把账本合上，转身吩咐管家把腊肉切成纸片薄。她懂老左的脾气，西北没安定之前，总督府厨房怕是见不着整块的肉。但这事真要较真，该骂的到底是抠门丈夫，还是那个让重臣自费办公的荒唐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