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元宵节,准备回家的孙家栋,发现食堂竟然有红烧肉,一时馋嘴的他,便决定去食堂吃碗红烧肉再回家,却没想到这碗红烧肉竟改变了他的一生。
哈尔滨工业大学,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寒风凛冽。土木工程专业的孙家栋,怀揣着回家的车票,脚步匆匆地向校门走去。半个小时后,开往沈阳的火车就要启动,母亲在家中已备好了饺子,盼着他回家团圆。
路过学校餐厅时,一股诱人的肉香扑鼻而来,几个同学端着饭碗兴冲冲地跑出来,碗底还沾着红亮的酱汁。“老孙,快来!今天有红烧肉!”一位东北口音浓厚的同学拉住孙家栋,兴奋地喊道。孙家栋咽了咽口水,肩膀被沉重的书包压得生疼,上一次吃肉还是半年以前大哥结婚时的喜宴,那几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餐厅窗口前排起了长队,食客们端着饭盒叮当作响,厨师长拿着勺子大声喊道:“每人限量一勺!苏联专家带来的罐头肉,管够!”孙家栋踮起脚尖数着,正巧数到第七个窗口,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喧哗,系主任披着落满雪花的呢子大衣冲了进来:“空军招人!懂俄语的,现在去教务处报名!”
孙家栋手里的饭票和车票攥得紧紧的,指甲都掐进了纸里。他想起去年夏天在图书馆看到的航空杂志,那些银色的战斗机图画,至今记忆犹新。等他反应过来,红烧肉窗口早已人山人海,教务处门口也挤满了报名的人。
三天后,孙家栋挤在一辆前往北京的拥挤火车上,啃着冰冷的干粮,刺骨的寒风从车厢缝隙中灌进来。同行的沈阳同学裹紧军大衣瑟瑟发抖:“你说咱们这是去学开飞机吗?”孙家栋没有回答,只是呵着冻僵的手指。教务处张贴的告示上写着,要培养航空技术人才,具体做什么,谁也不清楚。
抵达南苑机场后,他们才知道,要进入新成立的空军第四航校学习。苏联教官操着浓重的口音,上午讲俄语授课,下午学习拆装米格战斗机的零件。孙家栋的衣袖总是沾满机油,笔记本上写满了俄文字母。有一次练习拆卸起落架,他趴在机翼下冻了两个小时,起来后膝盖都僵硬了。
第二年春天,教务长通知孙家栋去办公室,桌上放着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要选派优秀学员去莫斯科茹科夫斯基空军学院深造。孙家栋看着文件上的国徽,耳边回响着家乡房梁上燕子窝的声音,想起当年考上大学时,母亲在燕子窝下为他设宴庆祝的场景。
在莫斯科的六年里,孙家栋的床头总是放着一本翻烂的俄汉词典。一次进行风洞实验数据计算时,他在图书馆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最后被管理员赶了出来。
1958年毕业典礼上,校长亲自为他佩戴了斯大林金质奖章。回国后,他被调到国防部五院,钱学森向他展示了一个用铝饭盒改装的卫星模型,并问道:“我们要制造自己的卫星,你愿意参与吗?”孙家栋看着这个模型,想起了哈工大餐厅的水泥地面,那碗没吃到的红烧肉,却将他引向了航天事业。
在研制“东方红一号”期间,孙家栋常常工作到深夜。一次测试太阳能电池板时,他爬上厂房屋顶,雪花飘落在他的脖子里。底下的技术员喊他下来休息,他却继续观察仪表盘,觉得这比在莫斯科做风洞实验还要刺激。
1970年4月24日,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地面都在震动,孙家栋紧张地握着望远镜,直到听到从太空传来的《东方红》乐曲,才松了一口气,并立刻赶往餐厅。厨师长正忙着做土豆白菜炖肉,孙家栋塞给他一包烟:“赶紧把最好的猪肉罐头拿出来!”
此后,每次卫星发射成功,基地餐厅都会准备红烧肉。一位新来的技术员好奇地询问原因,孙家栋笑着说:“要是不馋那碗红烧肉,我现在可能还在工地上搬砖呢!”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