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0年,乾隆病重,太医吓得瑟瑟发抖,一乡下郎中把脉后,大哭道,“没救了,没救了!”乾隆听罢,哈哈大笑,“赏!重赏!” 乾隆十五年,京城太医院笼罩着一层阴云,那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天子正躺在龙榻上,面色蜡黄,连批阅奏折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太医院的院判带着十二个太医轮番诊脉,汤药换了七八个方子,可万岁爷的病症就像粘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这时候有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太监跪在慈宁宫青砖地上,脑门贴着冰凉的地面回话:"老佛爷,奴才老家有个叫黄元御的郎中,专治疑难杂症......" 这话刚说出口,旁边站着的太医院院判就瞪圆了眼睛,可看着太后娘娘微微点头,到嘴边的讥讽又生生咽了回去。 要说这位黄元御,原本也是个读书种子,山东昌邑黄家在当地算得上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举人。 黄元御十八岁那年考中秀才,在乡里可是件大事。 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三十岁那年害了眼疾,请来的大夫说是上火,开了一堆黄连、黄芩这样的苦寒药。 结果左眼吃瞎了,右眼也差点保不住,最后还是靠个会扎针的老婆婆在耳朵后面放血,才算保住半只眼睛。 这场大病让黄元御彻底断了科举念想,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三个月,把《黄帝内经》《伤寒论》翻得起了毛边。 要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五年光景,这个半路出家的郎中竟然在胶东一带闯出了名号。 那年莱州知州得了绞肠痧,疼得在床榻上打滚,请来的大夫们不是开巴豆就是灌大黄,折腾得老爷面如金纸。 最后还是师爷想起昌邑有个独眼郎中,连夜套车把人接来。 黄元御搭完脉,突然嬉皮笑脸说要纳知州千金当小妾。 知州气得从床上蹦起来要打人,说时迟那时快,三寸银针已经扎进了合谷穴,等知州回过味来,肚子里那股子绞痛早跑没影了。 这事儿传开之后,黄元御的名声就像六月里发洪水,挡都挡不住。 山东地面上把他和诸城名医臧枚吉并称"南臧北黄",可黄元御心里头总惦记着件事,当年要不是遇上庸医,自己这双眼睛何至于此?他背着药箱走遍齐鲁大地,每看一个病人就在医书上记两笔,渐渐发现好些古方传着传着就走了样。 乾隆二十年开春,黄元御背着两箱医书手稿进了京城。 正赶上宫里为皇上的病发愁,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出。 要说给皇上看病可不是件容易事,头回召见时乾隆躲在屏风后头,让个宫女伸手冒充。 黄元御摸着脉象直摇头,说这凤体怕是没救了,逗得皇帝当场笑出声来。 真给乾隆诊脉时,黄元御心里跟明镜似的,皇上这病本来不重,坏就坏在太医院那帮人急着表功,人参鹿茸不要钱似的往药方里塞。 他开的方子简单得让人发笑:粳米熬粥当饭吃,茯苓山药当菜嚼,可说来也怪,这么吃了半个月,乾隆脸上还真有了血色。 要说最绝的还是治乾隆那个难言之隐,那年秋天皇上得了燥症,如厕时疼得直冒冷汗。 黄元御绕着弯劝皇上跟皇后同吃同住百日,谁不知道皇后娘娘过日子最是俭省?这么一来,什么山珍海味都碰不着,天天清粥小菜吃着,病根自然就除了。 黄元御在太医院待了不到三年就递了辞呈,倒不是宫里待得不舒坦,实在是惦记着那几箱没写完的医书。 乾隆倒是大方,不但准他回乡,还赏了"妙悟岐黄"的匾额,回到昌邑老家,黄元御把自己关在书斋里日夜笔耕,愣是写出了《四圣心源》《伤寒悬解》这些个传世医书。 可惜天不假年,这位大半辈子跟药罐子打交道的郎中,自己却没能熬过五十四岁的坎。 他走后留下的医书被弟子整理成《黄氏医书八种》,足足九十八卷。 说来也怪,当年太医院那帮瞧不起他的御医,后来治疑难杂症时反倒要翻他的书找方子。 如今在山东昌邑城里,还能找到黄元御故居,三进的老院子,正堂挂着乾隆御赐的匾额,西厢房里摆着当年用过的药碾子。 当地老人说,每逢阴雨天气,那碾子还会自己转两圈,怕是黄先生还在琢磨新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