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正得意洋洋地坐在北京家中喝茶,左宗棠却在千里之外的病榻上,一边咳血一边骂他“误国”,说这人比法国人还狠,没过几天,左宗棠带着满腹怒气咽了气。
两个月后,胡雪岩在杭州破败宅子里躺着,拿手指着西边骂了一句“白虎害我”,也走了,这两个原本在清廷响当当的人物,最后竟都把矛头指向同一个人——李鸿章。
晚清这段历史,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左宗棠、李鸿章、胡雪岩,三个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说到底是清政府那摊浑水搅得。
李鸿章是个官场高手,能屈能伸;左宗棠是个硬骨头,讲究气节和疆土;胡雪岩是两头讨好的红顶商人,结果三方翻了脸,全都摊上了。
故事得从中法战争那年说起。1884年,左宗棠已经七十多岁了,还在福建督战,法国人想抢越南,清朝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广西提督冯子材在镇南关打了一场大胜仗。
左宗棠原本准备再推一把,结果刚刚占上风,李鸿章突然从北边拍了封电报:停战,签约。
他直接在北京和法国人签了个《中法新约》,让清廷放弃对越南的宗主权,还得赔款,这一下子,左宗棠气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说我在前线拼命打仗,他在后方递刀子,这算怎么回事?”左宗棠临终前写的奏折里,句句带火,说李鸿章不但害了大清,还误尽苍生。
家里人记得,那天他边说边喘,心跳飙到了一百二十多下,医生都不敢劝,再过几天,左宗棠走了,身边的人说他咽气前都还在骂李鸿章。
但这还没完。同年,福建马尾的水师和法国舰队在福州海面上对阵,清军惨败,十一艘舰船全沉了,一千多人没了命。 为什么输得这么惨?本来北洋水师能派来支援,可李鸿章就是不动,说“北洋要保天津门户”。
他这一不出手,福建水师直接成了靶子,左宗棠看到战报,眼睛都红了,他的福州船政局一夜之间成了废墟。
其实这俩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仇,早些年在收复新疆这事上,两人就吵过。
左宗棠说新疆不能丢,哪怕抬棺去也得打回来,他真就带兵西征,一路把阿古柏赶出去,硬是拿下了天山南北。
可李鸿章当时却在朝里上书,说“新疆弃之无妨”,海防更要紧,你说你在前线流血,后方有人说你这仗不值得打,能不憋火?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事还牵扯出胡雪岩这号人,胡雪岩原是左宗棠的老搭档,左宗棠西征缺粮缺饷,是他跑遍江南凑钱的。
他不光搞钱,还办银行、搞生丝出口,在杭州开了几十家铺子,当时说他是“红顶商人”,一点不夸张。
可他太高调了,搞生丝炒得风风火火,把洋行都压下去了,洋人不乐意,李鸿章看到这是个好机会,联手自己的亲信盛宣怀,利用电报局盯着胡雪岩的一举一动,一有破绽,他们就下手搞事。
盛宣怀找了几个银行联合搞了一次挤兑,外加一份举报信,说胡雪岩贪污军饷,搞钱中饱私囊。
胡雪岩一夜之间从富甲江南变成负债累累,他急得跑去变卖生丝库存,可那时候市场崩了,没人收。
他一边扯着喉咙吼账房先生快点清账,一边看着家里人被抄家,最后连棺材钱都得从亲戚那借。
死前,他嘴里含着个铜板,临终前骂了句“白虎”,据说白虎就是指李鸿章,“白”是银子,“虎”是权力,两个加一起,就是害他的人。
李鸿章和左宗棠的冲突,其实也是整个洋务运动分裂的缩影,一个搞北洋水师,一个搞福州船政局;一个建招商局搞洋行,一个搞兰州织呢局想让西北有自己的工业,一个信奉“中体西用”,另一个强调“师夷长技以制夷”。
两种思路谁也说服不了谁,明里暗里斗了十多年,最后,左宗棠死得憋屈,胡雪岩死得悲惨,李鸿章虽然活得长点,却在甲午战败后背上了“卖国贼”的骂名。
有人说这三个人最后都成了清朝末年的牺牲品,左宗棠有胆有识,却斗不过北京城里的那帮人;胡雪岩会赚钱,也躲不过官场的算盘;李鸿章官做得大,但他那点手腕和“折中”法子,根本救不了一个风雨飘摇的朝廷。
更让人唏嘘的是,这三人的命运并不是简单的“谁对谁错”,而是整个体制走到末路时,个体再厉害也无法逆天改命。
左宗棠死后,他亲手种的“左公柳”在西北成林,有人说那是他留下的精神;胡雪岩死后,他的杭州宅子成了博物馆,墙上贴着他的遗言;李鸿章临终前,说过一句:“吾实不知,为国为家,竟至此地。”这话也没错,但也没人再替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