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包邮行不行？"对话框弹出消息时，张明正往球鞋盒里垫防潮纸。二手平台上挂出的这双限量款球鞋，鞋盒边角还留着去年生日妻子送他时的蝴蝶结压痕。他指尖顿了顿，给这个顶着卡通头像的买家回复："最低160，不议价。" 对方头像立刻跳动起来："哥哥，我是高三学生，省吃俭用存了好久钱......110行吗？求你了！"张明盯着那句带着感叹号的请求，电脑屏幕映出他微皱的眉。妻子上个月刚确诊需要长期治疗，这笔钱本打算买下周的进口药，但对话框里那个倔强砍价的少年，让他想起十年前自己在夜市攥着皱巴巴钞票，为买一本辅导书和摊主磨了半小时的模样。 "行。"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对方秒回的"谢谢哥哥！"后面跟着一连串烟花表情，又小心翼翼补充："我下周月考完就付钱，可以吗？"张明摸着球鞋内侧自己亲手画的卡通笑脸，打下"不急，等你考完"。 七天后的深夜，转账提示音突然响起。附言栏写着："哥哥，我考了年级前十！这双鞋我要穿着去拍毕业照！"张明看着手机里陌生少年发来的自拍，少年脚下的球鞋泛着熟悉的光泽，像极了多年前照亮自己的那束光。妻子在旁边翻了个身，他轻手轻脚把药费单塞进抽屉最底层，窗外的月光正温柔地漫过整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