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75岁的关露躺在病床上，中央派人给她宣读一份平反文件：“关露的历史已查清，不存在汉奸问题！”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背负43年汉奸骂名的关露，却在不久后自杀。 一九零七年山西右玉县胡家宅院里传出婴儿啼哭，关露出生了。 这个原名叫胡寿楣的姑娘打小就没了爹，娘俩靠着亲戚接济过日子。 十五岁那年娘也走了，姐妹俩跟着二姨过活。 二姨张罗着给关露说亲，男方是银行经理，搁现在算金龟婿。可这丫头片子犟得很，扯着妹妹胡绣枫的袖子就奔了上海滩。 刘道衡这名字在关露命里画了道金边，这位进步人士瞧着姐妹俩可怜，掏腰包供她们念书。 关露真争气，愣是考进了南京中央大学，先念中文后转哲学。 那会儿上海滩文坛热闹得紧，关露写的《她的故乡》在杂志上冒了头，跟张爱玲、丁玲这些大才女齐名，报纸上都管她们叫"四大金刚"。 三二年淞沪战场上枪炮声震天响，关露攥着刚入党的介绍信直哆嗦。 她亲眼见着小鬼子把老百姓当牲口使唤，咬着牙写了首诗《故乡，我不能让你沦亡》，在战壕里给十九路军念得战士们直抹眼泪。 那几年她白天写文章晚上印传单，跟潘汉年他们接上了头。 三九年深秋的上海滩刮着阴风，关露正改着小说《新旧时代》的稿子，地下党捎来密信让她速去香港。 廖承志在香港旅馆里给她引见了潘汉年，这位情报大佬抽着烟说了句："李士群那龟孙子，得想法子治治他。" 李士群这名字在汪伪政府里响当当，极司菲尔路76号魔窟的活阎王。 他老婆叶吉卿跟关露妹妹有交情，当年李士群蹲大牢时，胡绣枫接济过怀孕的叶吉卿。 潘汉年拍板让关露顶替妹妹去卧底，临走前撂下话："往后挨骂甭还嘴，掉脑袋也不能露馅。" 关露头回迈进76号那天，手心全是汗。 叶吉卿拉着她手直喊恩人，李士群倒是客气，塞了沓钞票说先花着。 那两年关露成天跟着官太太们打麻将逛百货公司，暗地里把鬼子扫荡情报往根据地送。 昔日的文友见她跟汉奸厮混，当面啐唾沫星子，关露咬着后槽牙硬是没吭声。 四二年《女声》杂志社来了个新编辑，这日本军方办的刊物愣是被关露塞进去不少进步文章。 转年鬼子要开"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名单上赫然写着关露。 潘汉年捎信让她趁机给日共送情报，这趟差使坐实了汉奸名头。 国内报纸骂她"不要脸的女作家"，关露攥着秋田教授的回信，蹲在东京旅馆马桶上哭湿了半卷手纸。 四五年鬼子投降，关露奔苏北解放区时瘦得只剩把骨头。 哪知道五五年潘汉年出事，她跟着吃了挂落，两次蹲大牢统共十年光景。 功德林监狱的砖墙被她摸得起了包，写申诉材料的纸摞起来比人高。 七五年放出来时落下一身病，住在十平米筒子楼里，连写字的桌子都摆不下。 八二年开春，组织上派人来念平反文件。 关露瘫在床上听完整份文件，眼泪顺着皱纹沟淌湿了枕巾。 那年十二月北风刮得邪乎，老太太把攒下的安眠药全吞了，怀里还抱着个塑料娃娃。街坊都说，关老师临走前把回忆录写得老厚，纸页上全是泪点子。 《魂归京都:关露传》里写着，这姑娘临终前跟探望的人说："再活一遍，我还这么干。" 国家安全部老部长贾春旺给她题过词，说隐蔽战线就需要这种舍得一身剐的劲头。 如今上海档案馆里还存着她当年在《女声》发的文章，字里行间藏着密码，后人看了直竖大拇指。 官方信源： 1. 《魂归京都:关露传》 柯兴 著 金城出版社 2. 《潘汉年的情报生涯》 尹琪 著 中共党史出版社 3. 国家安全部原部长贾春旺题词记录 4. 上海档案馆《女声》杂志原件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