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1952年10月,16岁的女护士王清珍,用时三天三夜整理好了黄继光的遗体。没想到多年后她却自责的说:“我忘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遗憾了一辈子。” 1936年,王清珍生在武汉,没过多久家乡沦陷,一家人被迫辗转到了贵州威宁。那时的威宁,土匪横行,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 更倒霉的是,当地一个土匪头子居然看上了年仅14岁的王清珍,放出话要抢她做小老婆。 就在一家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解放军秦基伟将军率领的第十五军第四十五师,如神兵天降,解放了威宁,也顺手清剿了这些匪患。 解放军进城第二天,王清珍亲眼看到,战士们纪律严明,宁可睡在冰冷的街边,也不打扰百姓。 这一幕,让她对这支队伍肃然起敬,参军的念头也冒了出来,她跟父母一说,父亲虽舍不得,但一想到土匪的威胁,心一横,居然亲自把女儿送到了部队。 起初,部队看她年纪太小,不想收。王清珍的父亲急了,说:“今天你们要是不收下俺闺女,她就得被土匪抢去做老婆了,孩子还这么小啊……”这话打动了部队领导,这才破格留下了她,安排在后勤医院当卫生员。 就这样,14岁的王清珍,在命运的岔路口,穿上了军装。 刚入伍没多久,朝鲜战争爆发,王清珍所在的部队接到了入朝命令。 领导考虑到她年纪小、兵龄短,起初不同意她去。 可王清珍那股犟劲上来了,二话不说剪掉了自己留了多年的大辫子明志,还天天缠着领导“耍赖”:“俺爹妈已经把我交给部队了,部队去哪我就去哪!”领导拗不过她,只好点了头。 1951年初春,刚满15岁、入伍才四个月的王清珍,就这样跨过了鸭绿江。 朝鲜的日子,比想象的更残酷,医护知识不够,她就边行军边学,拿自己胳膊练习打针。部队转移要蹚冰河,领导心疼她小,让她骑马,她硬是不肯,说马要留给伤员。 结果,她自己卷起裤脚下河,差点被急流冲走,还是后面的战友一把拉住了她的背包。 坑道里的条件更是差到极点,硝烟、毒气、血腥、排泄物混杂的空气,加上严重缺水,简直是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但王清珍从不叫苦,除了给伤员换药,还常常唱歌给大家听,用歌声驱散阴霾。 有一次,一位排长腹部中弹,伤势严重,夜里疼得翻来覆去,王清珍一检查,发现他因泌尿系统受伤无法排尿,小腹憋得像面小鼓。 她赶紧找来导尿管,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眼看排长痛苦万分,王清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在没有大号注射器辅助的情况下,竟用嘴含住导尿管,硬是帮排长把尿吸了出来。 这事儿让她立了三等功,后来因为表现突出又改记了二等功,还有个战士全身被燃烧弹烧伤,嘴肿得张不开,王清珍就把饭菜嚼烂,像喂小孩子一样,一口口喂给他。 这样的故事,在她的战地日记里还有很多。 1952年10月,上甘岭战役打响,王清珍和黄继光同在一个师。当黄继光用胸膛堵枪眼的英雄事迹传到后方,王清珍和战友们都哭了。 她哽咽着说:“英雄为国捐躯,说什么也要把他的遗体运下来。”几天后,趁着战斗间隙,王清珍和其他两位女卫生员、三名男战士,冒死冲向已被摧毁的敌军碉堡,好不容易才把黄继光的遗体抢运回来。 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心如刀绞:英雄的遗体在严寒中已经僵硬,双手还保持着扑向枪眼高高举起的姿势,军衣被鲜血浸透,和皮肉粘在了一起。 她们强忍悲痛,先用温水小心浸润血衣,再用剪刀一点点剪开、剥离。 为了让英雄高举的双臂能放下来穿上新军装,她们用汽油桶烧了热水,用滚烫的毛巾一遍遍敷在黄继光的胳膊上。就这样轮流忙活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终于让英雄僵硬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换上新军装后,大家列队肃立,向英雄敬了军礼。 而王清珍抱憾终身的事,也发生在这个时候,多年后她回忆起来,总是泣不成声。她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能把黄继光那件浸满鲜血的战袍保存下来。 朝鲜战争结束后,王清珍荣立二等功,被授予二级战士荣誉勋章。 1954年回国,四年后复员到北京一家医疗器械厂当了工人,后来光荣入党。1982年退休后,她和老伴回到湖北孝感,开了家小诊所,继续服务乡邻。 1996年底,她被评为“全国先进军队退休干部”。2023年10月27日,王清珍在孝感逝世,享年87岁。 “党和人民给了我太多的荣誉,我要像黄继光那样把全部生命献给祖国和人民。”这是王清珍生前常说的话,她也确实用一生践行了这份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