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后,宋子文看到昔日恋人盛爱颐,深情地对她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谁知盛爱颐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丈夫还在等我呢!”就转身离去了。 1900年秋天,上海滩盛家公馆传来婴儿啼哭声。 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婴被取名盛爱颐,是洋务重臣盛宣怀的第七个闺女。 盛家老太爷在电报局、轮船招商局干得风生水起,家里摆着西洋钟表,花园里停着进口汽车,连佣人都会说几句洋泾浜英语。 小姑娘在圣约翰学堂念书那会儿,穿的是巴黎定制的洋装,用的钢笔都是镀金镶珍珠的款式。 不过她可不像那些绣花枕头似的千金小姐,课堂上能把《莎士比亚》原文背得滚瓜烂熟,算账比账房先生还利索。 十六岁那年老爷子撒手人寰,家里乱成一锅粥,倒是这个七姑娘帮着当家主母料理起外头生意,硬是把盛家产业撑住了场子。 要说这姑娘命里最大的坎,还得数那年春天在四哥书房遇见的年轻人。 1917年清明刚过,从美国镀金回来的宋子文穿着笔挺西装来汇报工作,满嘴都是新式经济学说。 二十出头的盛七小姐坐在红木太师椅上,听着这人把枯燥的财务报表讲得头头是道,手里绣着的手绢不知不觉绞成了麻花。 宋子文三天两头往盛公馆跑,说是给七小姐补习英文,其实两个年轻人早看对了眼。 花园里海棠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宋子文偷偷往盛爱颐书里夹了首英文情诗,把姑娘看得耳根子通红。 可这事儿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就变了味——堂堂盛家千金,哪能跟个教堂琴师的儿子谈婚论嫁? 老太太使了个调虎离山计,把宋子文支到武汉分公司当差。 没想到这小子骨头硬,1923年直接跟着孙中山南下闯天下。 临走前夜翻墙进花园,攥着盛爱颐的手说要带她私奔。 七姑娘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从妆奁里掏出攒了多年的金叶子,说这些算盘缠,我守着家等你回来。 这一等就是七个春秋,外头说媒的踏破门槛,盛爱颐硬是顶着压力不松口。 谁承想宋子文在广东混出名堂当上财政部长,转头娶了木材大亨的闺女张乐怡。 1930年春天,宋子文带着新夫人衣锦还乡,在百乐门舞厅撞见独自喝茶的盛爱颐,那场面活像往滚油锅里泼凉水。 要搁旁人早寻死觅活了,可盛家七姑娘到底是见过世面的。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出来时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转头就跟表亲庄铸九订了婚。 婚礼办得风风光光,陪嫁里最扎眼的是南京西路上新建的百乐门舞厅——六层高的洋楼贴着意大利瓷砖,水晶吊灯都是从捷克原装进口的。 这女人做生意的手腕比老爷们还硬气,抗战时期百乐门照常开门迎客,日本兵来查岗,她端着英国烟斗往真皮沙发上一坐,用流利的东京腔把鬼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解放后政府搞公私合营,她二话不说把舞厅捐了,转头在愚园路老宅子里侍弄花草,把当年老爷子留下的孤本古籍全送给了上海图书馆。 最让人唏嘘的是文革那十年,七旬老太被赶到闸北区汽车棚住着,厕所就在化粪池旁边。 可老太太每天照样把银丝梳得溜光水滑,裹着洗得发白的织锦缎袄子,坐在破藤椅上抽哈瓦那雪茄。 街坊四邻常见她拿搪瓷缸子跟卖菜小贩讨价还价,完了还不忘抓把瓜子给胡同里疯跑的孩子。 1983年深秋,83岁的盛爱颐在华东医院咽了气。 护士说老太太临走前非要自己梳头,还往苍白的嘴唇上抹了点胭脂。 她枕边摆着三样东西:褪了色的金叶子,泛黄的圣约翰毕业证书,还有张发霉的百乐门设计图纸。 要说这上海滩百年来出过多少名媛贵妇,可像盛七姑娘这样活得明白的实在少见。 年轻时拿得起放得下,老了能屈能伸,甭管是穿金戴银还是吃糠咽菜,那股子精气神儿始终没散。 如今南京西路上的老百乐门改成了电影院,逢年过节还有老克勒带着子孙来转悠,总爱指着墙上的老照片说:"瞧见没?当年这地方可是盛七小姐一手撑起来的场子。" (官方信源: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盛宣怀家族史》、上海交通大学档案馆《圣约翰大学人物志》、上海市黄浦区商业志《百乐门舞厅沿革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