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6年，皇后霍成君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宣帝的腿，哭诉道：“求皇上放过我们霍家，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宣帝一拂衣袖：“是吗？我想你把我的平君赔给我，可以吗？”霍成君听闻此言，不禁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宣帝靴子上还沾着小太子刘奭的鼻涕印——三个时辰前这孩子刚被霍成君赏的蜜饯毒吐了三次。他弯腰捏住霍成君下巴，从牙缝里挤出话：“你以为朕不知道椒房殿地砖下埋的砒霜罐？真当试毒的嬷嬷是瞎子？”殿外传来霍禹被腰斩时的惨叫，血水顺着石板缝流到霍成君膝下，把她绣着金线的裙裾泡成暗红色。 这场景早该在十五年前上演。当年许平君咽气时攥着宣帝的袖子说“别查”，他就知道要等霍光老贼断气才能收网。霍成君刚当皇后那会，宣帝特意给她打造纯金溺器，纵容她把蜀锦当厕纸用，连她爹霍光都嘀咕“皇帝宠得没边了”。哪晓得宣帝在椒房殿安插的宫人，每天拿银针刮墙皮上的熏香灰——就等霍家母女二次投毒抓现行。 霍显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买通太医下毒的手法天衣无缝，怎么会被揪住尾巴。其实许平君喝剩的药渣早被宣帝埋在杜陵，每年忌日挖出来晾晒，硬是等到霍光咽气才开棺验毒。更讽刺的是霍禹造反用的兵器库，正是宣帝亲批的“特供军械”，里头每把刀都刻着“霍”字，谋反证据都不用伪造。 但别光骂霍家作死。宣帝这招“养猪杀猪”实在阴狠，霍成君戴凤冠那十年，吃的珍珠粉能铺满长安街，穿的狐裘能裹住整座未央宫。等霍家被养成吞金兽，再一刀放血扒皮，既得仁君美名又除心头大患。最惨的是霍家丫鬟，刑场上捆成一串时还在讨论“皇后赏的胭脂真好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成了权斗陪葬品。 霍成君瘫在血泊里突然想起，大婚那晚宣帝抚着她头发说“你跟平君眼睛很像”。现在才懂这话多瘆人——她不过是许皇后的人形祭品，活着就为让霍家罪加一等。移居昭台宫那天下着雪，老太监嘟囔“这儿闹鬼”，霍成君望着房梁笑出声：“鬼？我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