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算不算汉奸呢,为了避免金军屠城而说“舍九族而保一城”,接受了金人的任命,被迫做了傀儡皇帝,但是他从没住过皇宫,自称“予”而非“朕”,公文用“手书”而非“圣旨”,金军撤退后,他立即还政给赵构,主动谢罪“权宜一时以纾国难”。 站在今天的视角回看,张邦昌确实像是被历史洪流裹挟的“背锅侠”。金人屠城威胁下,满朝文武没人敢出头,只有他被迫坐上那把烫屁股的龙椅。但仔细想想,这人的矛盾性简直离谱——明明在金营当人质时还敢和完颜宗望拍桌子吵架,怎么转眼就成了“叛徒”?其实他称帝后的操作更魔幻:龙椅只坐西边,圣旨叫“手书”,连后宫嫔妃送上门都连夜打包退回。更夸张的是,金兵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传国玉玺快递给赵构,还亲自跑到商丘跪地痛哭求死。这么看,说他“卖国”实在有点冤。 但问题就出在这儿。古代讲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张邦昌再怎么解释“权宜保民”,穿上龙袍就是原罪。南宋朝廷需要树立“忠奸对立”的典型,李纲们揪住他僭越称帝的把柄不放,赵构嘴上说着“宽恕”,转头就默许用“睡了宋徽宗小老婆”的桃色罪名把他弄死。历史书写权在胜利者手里,张邦昌连自辩的机会都没有。《宋史》把他扔进《叛臣传》时,压根没提他保全汴京几十万百姓的细节,反而大书特书“私通宫嫔”这种八卦,摆明了要搞臭他的名声。 换个角度想,如果当年张邦昌硬气拒绝当皇帝,汴京城真被屠了,后世史书会怎么写?大概率夸他是“守节忠臣”,顺便把黑锅扣给金人。可他偏偏选了最难的路——自己背着骂名换一城活命。这种“牺牲一人救万人”的选择,放在现代价值观里或许能被理解,但在儒家纲常至上的年代,就是妥妥的“不忠不义”。连替他说话的史学家都只能拐弯抹角夸两句“非大奸也”,生怕被贴上洗白汉奸的标签。 更讽刺的是,同样是投降派,秦桧跪着给金人当狗还能善终,张邦昌跪着把江山还给赵家却难逃一死。说到底,他触碰了皇权最敏感的神经——你可以卖国,但不能碰龙椅。赵构杀他根本不是因为“汉奸”,而是怕这个做过33天皇帝的人,哪天又被金人扶起来搞事情。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荒诞,忠奸善恶的标准,从来不是老百姓的命,而是统治者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