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23日，首席试飞员雷强对歼10总工程师宋文骢说：“宋总，你放心，只要发动机还在转，不是飞机在空中爆炸，我摔也要给你弄到跑道上去。让咱们知道，咱们这十几年到底错在哪？” 20多年后，歼10首位试飞员雷强回忆道，我第一次见到歼10，是看到它的样机，我第一眼看到这个飞机，觉得它很先进，气动外形很流线。可走到座舱里面去以后，我对宋工说，这个我们可能飞不了。因为它已经完全颠覆了我们传统飞机的概念。 传统飞机里全部是仪表，可歼10里面没有，只有三个下弦，上面一个平弦，又不能通电，所以，我们几个试飞员都感觉飞不了。 后来，国家从各个部队选了18名最优秀的飞行员，组织他们来成都上课。当时，得出的结论是，中国人可以设计这架飞机，也可以做出这架飞机，可就是驾驭不了这架飞机。 领导经过考虑决定送我们去国外学习，毕竟当时国内最好的飞机是歼7、歼8，像歼10这种先进的航空电子飞机，根本就没见过。 而且，国内的飞行员，都没有见过电脑，于是，管理层决定对我们18名飞行员进行一个yes和N0的试验。 我是第一个过去的，做了100个yes和N0，没想到，很快就通过了，宋总看我过了，他当时很高兴，觉得中国人也能飞。 第2天卢君也过了。第3天又有一个部队的飞行员又过了。 于是，上面决定派我们三个人去国外，飞国外最先进的飞机模拟器。我们三个人很顺利的就通过了，旁边观看的同志都觉得很兴奋。回来后，我们每个人都向航空工业部写了专门的报告。 歼10这架飞机凝聚着十几年无数人的心血，只不过就差飞上天这一步了。 首飞那一天的天气预报说，天气不太好，我们5个首席试飞员，穿着飞行服站成一圈，还在商量能不能飞。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一定得飞，于是，我就穿着抗荷服，提着头盔往飞机那边走。宋总问我紧不紧张。我回答不紧张。旁边的航医发现我的脸到脖子都是红的，就要给我量血压。 我一口就拒绝了，我说：“你不要跟我量，我会一口气将你的血压计给冲破了。” 航医只好退一步，说给我量脉搏，一量150多次。当时领导还问我，你真的不紧张吗？我回答真的不紧张。 上飞机前，我发现旁边的领导开始抹眼泪了。当时还想不至于吧，就说了一句：“宋总，你放心，只要发动机还在转，不是飞机在空中爆炸，我摔也要给你弄到跑道上去。让咱们知道，咱们这十几年到底错在哪？” 收到开车的指令，我完全平静了下来，全脑子都在想，该怎么飞？得怎样一步一步来？ 当时，杨伟院士亲自在地面上给我做飞控实验，起初他一个手给我打手势，后来，他又做了一遍测试，然后，两个手给我打0K手势。 我的心一下子放下来，这个飞机控制绝对是没问题了，我就开始进跑道，这个飞机特别灵活，后面还有个伴飞的飞机，我害怕歼10太灵活，把它给甩掉了。 本来飞三圈就可以落地了，我发现油比我估计的还要多一吨多。我就向地面请示，能不能再飞一圈，耗耗油，得到了指挥中心的同意。 落地以后，我觉得很正常，有种飞过很多次的感觉。按惯例我摘掉头盔下飞机，得填一个试飞单。可等我摘掉头盔，就发现所有的领导都来了。 我马上过去，宋总捧着一捧鲜花送给了我，我看到他的眼泪夺框而出，本来我挺高兴的，看宋总哭了，想他十几年受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委屈，再回头一看，试飞局的曲局长也在哭。 虽然心里很高兴，总有异样的感觉。等宋总上前抱着我，对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就有点忍不住了，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后来，空军的首长问我试飞的感觉，我只说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