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6日,国民党师长孙进贤及数千残部,被四百多解放军包围在元江附近。孙进贤派情报科长陈子强来同解放军接洽谈判。
陈子强举着白旗进入解放军阵地后,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偷看兵力部署。显然,他是想假借谈判之机来侦察虚实。
1950年2月6日,国民党一七○师师长孙进贤率部在即将逃脱元江的时候,曾得意忘形地吹嘘道:“从无量山中走出去,共产党的军队就被我们甩掉了!”
孙进贤哪里想到在这之后,三十七师一部、滇桂黔边纵队九支队和民兵在师长周学义率领下,经过8个昼夜的追击,成功地将孙进贤及其部3200余人围困在鹦鹉山上。
插翅难飞的孙进贤,逃又逃不脱,打又打不赢,穷途末路之际他终于想出一个苟且偷生之策:要求与解放军进行“和平谈判”,并且派情报科长陈子强前来联系。
这时,经过长途追击,野战军能投入战斗的只有400余人,好在“边纵”的3000余人已赶来支援,而敌人尽管已无斗志,尚有3000余人,要想吃掉还需时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
周学义师长思考良久,遂同意与敌人谈判,并且派出性格稳健、口齿犀利的一○九团副团长周峰为谈判代表前往敌军阵地。
路上,周峰与陈子强拉家常的时候套出了孙进贤部的“家底”:敌人拖家带口,可见对家属非常看重,不过,敌人内部已经趋近于分崩离析的状态,各领导人对形式的判断摇摆不定。
周峰针对敌情我情,迅速确定了谈判思路:第一,不示弱;第二,耐心说服,讲清全国形势,并讲明我军的优待政策;第三,抓住弱点,揭露敌人企图,随机应变。
孙进贤提出的第一条要求是:要到建水缴枪,原因是他们沿途作恶多端,怕老百姓找他们算账。
周峰回答说必须按陈赓司令的命令,就地缴枪。
孙提的第二个条件是军官不能同家属分开,还要给马骑。
周峰答应了第二个条件。
“还有什么条件?”周峰问孙进贤。
诡计多端的孙进贤在谈判的最后时刻终于亮出了他的底牌:要给个起义名义。
周峰早就料到了这一招,“你们都是明白人,该认清形势了。如果在淮海战役时起义,我们是非常欢迎的,会给你们起义名义。但你带着部队逃跑了,现在想要起义名义,为时已晚,只有无条件投降。”
话音刚落,政训处主任刘启凡暴跳如雷地站了起来大叫:“非要起义名义不可!我们还有3000多人,还可以打一下,可你们呢?不仅人少还武器差,根本就打不过我们!”
这话像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敌诸将官心中残存的一点点幻想,死气沉沉的敌将官一下躁动起来。
周峰心想,这个家伙是在唱“空城计”,搞讹诈,不将他的气焰压下去,谈判局势就此可能发生逆转。
于是,周峰严厉地说:“滇南战役前,你们还有三四万人马。但没有几天,你们就输光了。全国解放战争初期,你们人多枪多,有飞机大炮,有几百万人马,但没有几年时间,不也是输光了吗!”
刘启凡执迷不悟,抢着说:“我们不讲历史,只讲现实!兔子死了还要蹬蹬腿呢,更何况我们还有兵力优势。”
周峰继续发动心理攻势,“你们现在这点人马算得了什么!我们的力量比你们大十几倍。你们四周都是解放军和边纵游击队,澜沧江上的各个重要渡口也早被我军占领了。
你们想逃到别的地方建立反共游击根据地,也是异想天开,那里早已经解放了,就算你们有几个漏网分子逃出国外,也是寄人篱下,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们与人民为敌一生,最后不能再背个背叛祖国的罪名吧!
现在,你们被围困在大山里,缺粮断炊,以马肉为食,马肉能吃几天?吃光了又怎么办?你们能冲出我们的包围吗?
即使冲出去,留下那么多家属怎么办?你们流落在昆明的妻室儿女怎么为?这一切,不值得你们好好想一想吗?”
这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发问,把刘启凡嚣张气焰压了下去,谈判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孙进贤垂头丧气地表态道:“既然我们里外不是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请周代表回去请示陈赓司令员,让我们再商量商量。”
周峰听出孙进贤的话语带有哀求的成分,也就趁势说:“我代各位向首长请示,还请你们再认真考虑一下,替你们的妻室儿女想一想,今天的谈判就到这里吧!”
陈子强护送周峰原路返回。
2月6日早上,陈赓司令员明确答复:敌一七○师只有无条件投降,不给起义名义。
无奈,陈子强只得带上劝降信赶了回去。
2月8日上午,孙进贤终于带着他的3000余名残兵败将前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