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初,蒋介石召来侍卫长钱大钧,怒斥他在“西安事变”中知情不报。钱大钧撕开上衣露出前胸触目惊心伤口,这才打消了老蒋的猜疑。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蒋介石盯着钱大钧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颜色暗红,像条扭曲的蜈蚣盘踞在皮肤上,还未完全愈合的部分泛着诡异的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喉结动了动,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斥责,突然卡在喉咙里。 钱大钧直挺挺地站着,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回忆如潮水般涌来——1936年12月12日那个血色清晨,子弹呼啸着划破长空,他本能地挡在蒋介石身前。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灼热的气流烫得他半边脸发麻。紧接着第二颗子弹击中胸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却还是死死拽着蒋介石往掩体里拖。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耳边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和杂乱的脚步声。 “委座,”钱大钧声音沙哑,打破了死寂,“那天我拼死护您,子弹离心脏就差半寸。”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伤疤,“要不是这伤,我早冲进兵谏队伍里了。”蒋介石沉默不语,目光在那道伤疤和钱大钧疲惫的脸上来回游移。他突然想起在医院见到钱大钧时,这人昏迷中还念叨着“保护委座安全”,当时自己眼角也不禁泛起了湿润。 窗外的北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蒋介石起身倒了两杯茶,破天荒地将其中一杯推到钱大钧面前。“起来吧。”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西安的事,你再从头到尾说一遍。”钱大钧接过茶杯,滚烫的茶水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他知道,老蒋生性多疑,即便看到这道几乎要了他命的伤疤,也不会完全放下戒心。 此后的日子里,钱大钧愈发谨小慎微。他比往常更早到岗,深夜还在检查蒋介石住所的安保。有人私下议论,说他是靠着伤疤才保住了侍卫长的位子,他只是笑笑不说话,只有深夜独自对着镜子擦拭伤口时,才会露出痛苦的神情。
那道伤疤不仅是身体的创伤,更成了他仕途上一道永远洗不掉的印记,时刻提醒着:在权力的漩涡里,忠诚不仅要用命来证明,更要用伤疤来诉说。
而蒋介石看似平息的怒火下,藏着的仍是对身边所有人无止境的猜忌,这场因伤疤暂时平息的风波,不过是独裁者与追随者之间,永不停歇的信任博弈中的一个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