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夜里媳妇念叨着馋火烧,我这心里就盘算开了。第二天天没亮透,蹬着那辆二八凤凰就奔早市去了。熟食店案板上油光锃亮的酱驴肉直晃眼,秤了八两,转头在早点摊包圆了六个芝麻火烧。路过菜摊子顺道捎了把脆生生的水萝卜,摊主还白饶了两根香菜。 回家把火烧搁炉灶上烘得焦黄,水萝卜切丝拌上蒜汁。热腾腾的火烧掰开个缝,塞进颤巍巍的驴肉片,浇勺老汤,萝卜丝往里一埋。晌午配着熬得稠乎乎的小米粥,自家腌的糖蒜咬得咯吱响,媳妇直说比大饭店还熨帖。 眯瞪了半个钟头,嗓子眼突然跟冒了火似的。抄起暖壶要倒水,发现瓷壶早见了底。趿拉着布鞋往胡同口小卖部跑,三两口灌了瓶北冰洋还不解渴。回家连烧三壶开水,两口子轮着喝,晾水的搪瓷缸子就没凉下来过。 夜里躺炕上琢磨,八成是熟食摊那红亮亮的卤汁闹的。听说现在卤料包都是化工料勾兑,下回可得让媳妇少贪嘴。赶明儿跟对门王师傅学学老汤配方,自家卤肉吃着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