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北伐突厥之战:成功分化突厥内部,使突厥称臣

调侃历史 2022-04-28 09:57:24

开皇三年四月,就在杨坚入主大兴城后不行,杨坚便下诏任命卫王杨爽、河间王杨弘、上柱国豆卢、窦荣定、左仆射高频、右仆射虞庆则均为行军元帅,兵分八路,出塞讨伐突厥。

隋初北部防线大致有两条∶第一道屏障东起临渝(今山海关),沿燕山山脉向西,至阴山山脉、贺兰山脉、宁夏一带的沙漠;在第一道屏障背后,是依次排列的几个重镇∶幽州(今北京市)、马邑(今山西省朔州市)、平凉((今甘肃省平凉市)、金城(今甘肃省兰州市)、武威(今甘肃省武威市)。突厥南下在东线可以穿过临渝、卢龙、居庸关进攻幽州;中路可以南下马邑,进而威胁晋阳;西路既可以直接南下绥州(今陕西省绥德县),亦可以西进包围平凉;更西则分别进攻武威、金城等地。隋军北伐也可以从这几路北上或者西进,基于上述地形,隋文帝作出如下部署∶

一是以卫王杨爽(杨坚异母弟)为行军元帅,都督行军总管李充、李元节等四将从马邑出塞(朔州道),承担打击沙钵略可汗本部的任务。

二是以河间王杨弘(杨坚堂弟)为行军元帅,都督柱国豆卢勤等将率领数万人马从灵武道(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灵武)出塞,担负打击突厥别部的任务。

三是以幽州总管阴寿为行军元帅,率领数万步骑从卢龙塞(今河北省迁安市以北)出击,负责打击高宝宁。

四是以秦州总管窦荣定为行军元帅,率领九总管三万步骑,从凉州道(今甘肃省武威市)出击,主要战役目的是进攻突厥阿波可汗大逻便。

这四路大军每一路又一分为二,相互呼应,合称为八路。

四月十二日,中路卫王杨爽所部出塞后,即与沙钵略可汗大军在白道(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以北)遭遇。杨爽交给李充五千精锐骑兵,出其不意,掩袭突厥。突厥军队在隋军的突袭下顿时大乱,几乎被隋军全歼。逃亡中,沙钵略可汗脱下金色铠甲扔掉,隐藏在草丛之中才得以脱身。当时,突厥军中缺粮,溃逃中的突厥士兵不得不敲碎野外动物尸体的骸骨充饥,再加上瘟疫流行,死亡惨重。

中路杨爽主力隋军旗开得胜,西路平凉道的杨弘也与突厥军队遭遇,隋军也大破敌人,杀敌数千。

东路幽州总管阴寿一路出塞后,高宝宁自知不敌,向突厥求救。沙钵略可汗正与中路隋军交手,无力分兵,四月十三日,高宝宁放弃和龙(今辽宁省朝阳市),向北逃窜,隋军完全占领营州全境。阴寿班师回幽州,留下开府仪同三司成道昂驻守和龙。高宝宁又派遣儿子高僧加率领骑兵骚扰和龙近郊,不久,又引导契丹、蛛羯军队反攻,成道昂苦战数日,才将高宝宁击退。阴寿为此非常头疼,遂拿出重金悬赏高宝宁的首级,又派人离间高宝宁的心腹赵世模、王威等人,一个多月后,赵世模率领高宝宁的残余部众向隋军投降,高宝宁逃奔契丹,后为部下赵修罗所杀。自此,北齐帝国残余在北齐灭亡六年后彻底被消灭。

五月,秦州总管窦荣定(窦炽之子)率领的西路隋军在凉州与突厥阿波可汗的军队遭遇,双方在高越原(疑在今甘肃省武威市西北)相持。当地没有水源,士兵们渴得要死,以致刺出马血喝下解渴,十之二三的将士被活活渴死。窦荣定仰天长叹,祈祷上天能降下大雨,令人惊奇的是,老天竟然真的降下了大雨,隋军因此士气大振,于是,窦荣定率军出击,突厥军队屡战屡败。

长孙晟当时在窦荣定的军中担任偏将,他派人挑拨阿波可汗说∶"沙钵略可汗摄图每次南下都是大获全胜,而您阿波可汗大逻便刚刚与隋军交手就大败而回,这是突厥的耻辱。况且,您与摄图势均力敌,如今,摄图连胜而您却屡败,摄图为国人推崇,而您却给国家带来耻辱,摄图必定要归罪于您,趁机实施他吞并您领地的阴谋,请您自己考虑一下是否能抵御他?"等阿波可汗的使者来到隋军军中后,长孙晟又说∶"现在,达头可汗已经与我们隋朝联合,而摄图也无能为力,可汗为何不依附天子,再联络达头可汗,三方相互联合,这才是可汗的万全之计,这不是比丧师失地、受到摄图的追究、蒙受羞辱要强吗?"阿波可汗想想有理,遂派人随长孙晟来到长安求和。

沙钵略可汗摄图素来猜忌阿波可汗,当他从白道败归后,途中听说阿波可汗竟然与隋朝结盟了,这让他勃然大怒,遂率军袭击阿波可汗的大本营北牙,大破阿波可汗北牙驻军,并杀死了阿波可汗的生母。阿波从前线回来后,无处可去,只得向西投奔达头可汗。达头可汗听了阿波可汗的哭诉,不禁大怒,遂派遣阿波可汗率领本部人马向东杀来,一路上,阿波可汗的旧部相继回归,人数增至十万骑兵,遂与沙钵略可汗交战,屡屡将沙钵略可汗击败,并收复了原有的领地,兵势比以前更强了。

贪汗可汗素来与阿波可汗私交很好,沙钵略可汗夺去他的部众,将其废黜,贪汗可汗也逃奔到达头可汗那里。沙钵略可汗的堂弟地勒察也与沙钵略可汗有矛盾,他率领本部人马投奔阿波可汗。当初如果不是摄图从中作梗,大逻便早就当上了大可汗,正是因为摄图的威胁致使突厥贵族们违背了佗钵可汗的遗言,没有将汗位传给大逻便,但汗位在佗钵可汗儿子庵逻的手上并不长,就转到了摄图那里,这不能不让大逻便认为这一切都是摄图从中捣的鬼,两人的矛盾由来已久,根本难以调和。突厥汗国内部沙钵略可汗摄图与阿波可汗大逻之间的内战愈演愈烈,双方都向隋朝派来使者请求支援,隋文帝乐得看到他们打得你死我活,谁的请求都不应允。

开皇三年(公元583年)六月十四日,隋行军总管梁远在尔汗山(今青海省青海湖以东)击破吐谷浑。隋军对吐谷浑军队的打击,是对此前叶谷浑军与达头可汗联合进攻隋朝的报复。

沙钵略可汗摄图在西部受到阿波可汗大逻便的挤压,六月,他率领突厥军队大举南下,骚扰隋朝的幽州。五月份的时候,原任幽州总管阴寿去世,隋朝任命广宗公李崇(李穆侄儿)接任幽州总管。李崇接任后,屡屡击破突厥军队,雪部落、奚部落和契丹部落争相归附。当这次突厥大军前来时,李崇率领三千步骑迎战,转战十几天,隋军将士不少都战死沙场,李崇只得边打边撤,退守砂城(今北京市大兴区北),突厥骑兵将砂城团团围住。砂城城墙多处崩塌,年久失修,难以守御,隋军整日苦战,又没有吃的,每天夜里,李崇命令部队趁夜抢来突厥军中的牲畜,让将土们填饱肚子,突厥人遂严加戒备,夜里也是严阵以待,此后,饥肠辘辘的隋军夜里再去偷营,总是落入敌人的埋伏中。

突厥人派人前来劝降,李崇自知无力回天,他对将士们说∶"李崇我战败辱国,罪该万死,今日,我将以死报效国家。你们等我战死后,可以暂时投降敌人,随后再寻找机会逃回国内。见到皇上后。请转告我的本意。"说完,他提刀冲了出去,又杀死了两名突厥士兵,被乱箭射死。七月,隋文帝任命周摇接任幽州总管,命李崇的儿子李敏继承广宗公爵。

八月十六日,隋文帝派遣尚书左仆射高颊率军从宁州道(今甘肃省宁县)出击,内史监虞庆则率军从原州道(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出击,进攻突厥。此次出兵的战役意图及打击目标均不详,也许是为了牵制沙钵略可汗在幽州方向的骚扰。

隋军这次对突厥的打击持续了数月,取得了辉煌的战果,而隋军最大的战果还不在战场上,而是成功地离间了突厥汗国内部,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第二年(开皇四年,南陈后主至德二年,公元584年)二月,达头可汗向隋朝投降。数月后,因沙钵略可汗摄图多次被隋军击败,又受到阿波可汗大逻便自西向东、契丹等部落由东向西的夹击,只好向隋朝请求和解。北周千金公主也上书隋文帝请求改姓杨氏,作为隋文帝的养女。隋文帝派遣开府仪同三司徐平和出使东突厥,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晋王杨广请求趁机灭掉摄图,但隋文帝没有答应。

此时,阿波可汗所居之地东起都斤山,西越金山(阿尔泰山),龟兹(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库车县)、铁勒(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北部)、伊吾(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哈密市)以及西域各族都臣服于他,力量逐渐强大,号称为西突厥,五月,隋文帝也派使者上大将军元契出使西突厥,进行安抚。

七月,沙钵略可汗摄图为达头可汗玷厥所困,又受到契丹的威胁,遂派人向隋朝告急,请求允许自己率众度过沙漠南下,暂时在漠南的白道川(白道附近的山谷之间)避难。隋文帝同意了,命令晋王杨广率军救援,并赏赐给其衣服、食品、车马、仪仗。在白道川休整后,摄图又率军西进,进攻阿波可汗大逻便,将其击败,可是,阿拔国(应为铁勒的一个部落,《读史方舆纪要》称,其地在突厥之西南)乘虚抄了摄图的后路,抢掠了他的妻子儿女们。隋军帮助摄图北上又击败了阿拔国,将缴获的战利品全部送给了摄图。沙钵略可汗摄图大喜过望,遂立下誓言,发誓与隋国以大沙漠为边界,并将儿子库和真送到长安当作人质。

八月二日,库和真来到长安。隋文帝下诏说∶"过去,沙钵略虽然与我国实现了和解,但与我们仍然是两个国家,如今,既然他已经向我称臣,我们就是一家了。"遂举行隆重的仪式向太庙里的祖先牌位报告,并向天下公布这一好消息。为了尊重摄图,凡是给予摄图的诏书都不直呼其名。隋文帝还在内殿设宴款待库和真,让他拜见独孤皇后,赏赐给他很多财物。沙钵略可汗大喜,从此以后,每年都向隋朝朝贡。

从开皇三年开始,隋文帝采取恩威并用、分化瓦解、分而治之的办法,离间了突厥内部,经过两年的努力,大大削弱了突厥汗国的实力,基本上消除了突厥汗国对隋朝的威胁,维护了北部边疆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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