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城中村的霓虹灯还亮着。老张刚卸完三十吨水泥,工装裤上结着白灰,脚底的血泡磨得他直抽冷气。巷子深处那盏粉灯总在此时亮着,老板娘蹲在门槛上择菜,见人路过就喊"十块钱泡脚"。这种店整条街有十七家,营业执照像墙上的旧挂历,早被油烟熏得看不清字迹。 有人发现这些店铺的房东都是同个姓氏,二楼窗户总垂着暗红色窗帘。偶尔能听见卷帘门半夜响动,送来的不是消毒毛巾,而是成箱的玻璃瓶装液体。穿制服的来查过几次,总在雨天来晴天走,卷宗里夹着崭新的卫生许可证复印件。 工头们常在发薪日发卡片,背后印着模糊的二维码。有工友举报过非法行医,第二天他的床铺就空了,被褥里塞着半包没拆封的纱布。城中村诊所的赤脚医生悄悄说,上个月处理过三个打青霉素休克的,抢救时发现注射器刻度是贴纸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