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宗大顺元年，李克用下令用锯子处死俘获的朝廷名臣孙揆，孙揆被按在刑架之上，锯得皮肉翻卷，却暴突眼球嘶吼大骂:"蠢材！把我夹在木板中间才能锯断！"刑场外围观的孩童被母亲死死捂住眼睛，却挡不住锯骨声钻入耳膜。这位大唐最后一位铁骨铮铮的文臣，至死未背叛危如累卵的朝廷
那一年长安城的春寒料峭来得格外早。枯枝在风里发出细碎的响动，像无数人压抑的呜咽顺着朱雀大街飘向皇城根。孙揆被押上刑场时穿的还是件洗得发白的青布朝服，袖口磨出的线头随着步伐一抖一抖，仿佛还带着未写完的奏折。他抬头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目光扫过那些伸长脖子想看热闹的市井百姓，忽然笑了一声："诸位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哽咽，"这是能让忠魂断头的阎罗殿啊。"
刽子手的手抖得握不住锯子。这柄祖传的青铜锯已经磨了三十年，锯过多少木头却从未沾过活人的血。李克用的亲兵队长举着火把凑近孙揆耳边："都说你是读书种子，怎么比武将还硬气？"话音刚落，锯齿已经咬进他左肩的锁骨。孙揆猛地扭动身子，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他的狂笑："要杀就杀个痛快！锯断骨头容易，锯不断的是读书人的节气！"
刑场西侧有个卖糖葫芦的老汉，手里攥着褪色的麻绳。三十年前他亲眼看着老宰相被乱刀砍死在城门口，那时满街都是血糊糊的碎肉。如今这场景倒像是老天爷开的轮回玩笑——只不过这次行刑的是个白面书生。老汉哆嗦着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唐朝的气数算是尽了。"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妇人拽着衣袖："别说丧气话，快回家给孩子捂捂耳朵。"
年轻的学徒们挤在人群最前面。有个穿蓝布衫的书生攥紧了袖中的《谏迎佛骨表》，那是白居易写的文章。他记得孙揆上个月还在国子监讲学，说"君子重器识，小人重器用"。此刻看着老师被锯成两截，书生突然觉得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转身就要往刑场冲。却被几个老夫子死死拦住腰："你疯了！这可是李克用的地盘！"
黄昏时分，守城士兵开始清理现场。有人发现孙揆的右手还死死攥着半片竹简，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臣节"二字。这截竹片后来被装裱起来挂在翰林院门廊上，每当有新科进士入门，总要先对着它行三拜礼。只是谁也没注意到，竹片背面还藏着半句没写完的话："但使龙城飞将在......"
二十年后，黄巢的余党攻破长安。那个当年目睹行刑的卖糖葫芦老汉，把最后一把糖炒栗子分给了闯进他铺子的流民。他说起孙揆临刑时的模样时，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那小子挨着锯子骂了足足半个时辰，连舌头都没卷进去半根。"几个流民听完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突然不说话了——他们腰间别着的刀，和当年行刑用的锯子是同一批兵器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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