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被俘后,在吃饭时,在场的被俘国军将领对他非常客气,有个少将主动给他系绑腿。解放军干部断定这是条大鱼,经过甄别,发现他是杜聿明的副参谋长。
1945年10月,戴笠为了布局东北,将文强召来说:“军统在东北需要有个得力之人去。我思来想去,你最为合适。此番派你去东北出任办事处主任,定要将我们的势力稳稳扎根,杜聿明那边,我已通过气”
文强是1938年才加入军统的,并非特务处的老人,但深得戴笠信任,晋升很快,此时已是中将军衔。
军统大特务,有少将军衔已算稀缺,文强的领章能挂“两颗星”,得益于胡宗南。1944年,文强被戴笠派到胡宗南部,对内的职务是军统华北办事处少将处长,对外则是第一战区的少将高参。
抗战胜利后,因文强策反华北伪军有大功,被胡宗南报请军委会,成了中将参军。文强到东北后,和东北保安司令长官杜聿明处得不错,在诸多事务上达成了默契。
1946年3月的一天,文强正在办公室起草文件,副官匆匆闯入,声音颤抖地说:“文主任,大事不好,戴老板飞机失事,人怕是不在了。”
文强手中的笔 “啪” 地掉落,叹气说:“我在军统不属任何派系,戴老板这一死,我的处境不妙。”
不久后,军统改组为保密局,郑介民任局长、毛人凤为副局长。
毛人凤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始对文强发难。在一次军统内部会议上,毛人凤阴阳怪气地说:“有的人啊半路加入军统,却身居高位,这晋升速度,实在让人费解。”
在当时军统的大特务中,半路加入军统,又是将官级大特务的,除了毛人凤,就是文强了。毛人凤肯定不会自己骂自己,矛头显然指的就是文强。
军统东北办事处主任是肥缺,觊觎的人很多,毛人凤这是想趁机换人。郑介民和毛人凤不和,但两人在挤走文强这件事上,却是意见统一。
不过,文强背后还有杜聿明这座靠山。杜聿明听闻文强的遭遇后,说:“文老弟,你别把郑介民和毛人凤那两人的刁难放在心上。你的能力我清楚,在东北好好干,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东北行辕主任熊式辉,在军事上采取大撒手,完全交由杜聿明负责。此时的杜聿明,在蒋军黄埔一期生中,受老蒋的宠信程度,已不亚于“天子第一门生”胡宗南,在这种情况下,郑介民、毛人凤只得给杜聿明面子,暂时放下了对付文强的心思。
1947年8月,东北局势风云突变,陈诚风风火火地接替熊式辉,出任东北行辕主任。
一到任,陈诚便宣布了一系列命令,其中包括撤销保安司令部,让杜聿明成了无职无权的闲人。杜聿明被陈诚挤走后,文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在一次东北军政高层会议上,陈诚话里有话地说:“靠着旧关系在东北作威作福的想法,今后不要再有。”
文强一寻思,与其被陈诚撤职,还不如主动离开,这样还好看一些。文强请辞后,郑介民、毛人凤落井下石,也不打算在保密局给他安排新的职务。
一时间,文强陷入了无处可去的窘迫境地,他四处打听,却始终没有合适的去处。
无奈之下,文强想到了湘军元老、时任武汉行营主任的程潜。文强登门拜访,见到程潜后,直言说:“颂公,我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程潜笑着说:“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就留在我这儿,做个中将办公室主任吧,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处。”
到了1948年8月,杜聿明东山再起,出任徐州 “剿总” 副总司令兼前进指挥所主任。杜聿明修书一封,派人送到文强手中,信中言辞恳切,邀请文强来给他当副参谋长。
文强收到信后,心中犹豫,毕竟在程潜这儿刚安稳下来。可他又念及与杜聿明多年的交情,正纠结时,杜聿明又打来电话:“如今我这正缺人手,你可得来帮我这个忙。”
文强听后,不再犹豫,说:“既如此,我哪有拒绝的道理,我这就收拾收拾过去。”
彼时,程潜正暗中策划湖南和平解放之事,只是局势尚不明朗,诸多事宜不便向文强言明。在为文强饯行的宴会上,程潜言辞委婉地说:“你此番前去,徐州局势复杂,万事都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沦为俘虏啊。”
文强听出了话外之音,但认为徐州国军有好几十万,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失败,还是坚持上任。
不曾想,文强的中将副参谋长,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跟着杜聿明当了俘虏。
在被俘人员排队打饭时,文强虽穿得是普通士兵服装,但身边的将官,态度极为客气,纷纷让开,让他先打饭,有人还把自己的陶瓷缸子递过去说:“用我这个盛粥。”
一个被俘的少将高参,来到文强面前,低声说道:“你的绑腿松了。”
说完,这个高参半跪在地上,替文强系好了绑腿。
这一幕,恰好被一旁负责管理俘虏的解放军干部看在眼里,他顿时起了疑,在这兵败被俘的落魄时刻,一个普通士兵怎会让少将如此伺候?
解放军断定,这人绝非一般人物,必定是条 “大鱼”。
随后,解放军干部不动声色地对文强展开了甄别工作。通过多方调查、审问,以及与其他俘虏的旁敲侧击,终于揭开了文强的真实身份。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文强只得无奈的承认:“你们这几天要找的杜聿明的副参谋长文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