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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基亚3310:我的军旅时光机》 2001年冬天,我攥着省吃俭用积累三年

《诺基亚3310:我的军旅时光机》 2001年冬天,我攥着省吃俭用积累三年的义务兵津贴和将近三个月的士官工资,在莱阳百货大楼的玻璃柜台前数出十二张百元钞票。 蓝底黄字的"NOKIA"标志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3310机型沉甸甸的机身像块铁疙瘩。 通讯录里首先存着三个号码:老家的座机号码、连队值班室,还有同乡王柱子的BP机号。 那年连队只有两部公用IP卡电话,逢年过节要排着长队登记使用。 收到手机后的第一个周末,我躲在被窝里拨通家里电话,母亲听到我的声音时打翻了搪瓷茶缸。 她不知道这个"会移动的电话"要多少钱,反复叮嘱我别把"铁盒子"揣在作训服外侧口袋,"当心训练时硌着腰"。 鲁东丘陵的寒夜里,手机屏幕的绿光成了秘密港湾。几个班长轮流传看王柱子女友发来的暧昧短信,把"7758"(亲亲我吧)之类的数字代码破译成青春躁动的密码。 除夕夜站岗时,班长特许我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零点整衣兜里持续三十秒的震颤,是八百公里外全家人轮流对着座机话筒喊出的新年快乐。 真正明白这方寸铁盒的分量,是在2003年非典肆虐的春天。 部队封闭管理后,手机成了唯一能听见母亲咳嗽声的通道。 我站在营区西南角的梧桐树下,听着电流声里时断时续的喘息,突然发现听筒边缘被指甲掐出了月牙形的白印。 那天我往家汇了半年积蓄,却始终没敢说出汇款单附言栏里删了又写的"买台呼吸机吧"。 2004年腊月廿六,徐州火车站弥漫着方便面与煤烟的味道。 我裹着军用大衣排在购票长队里,右手习惯性按着右侧裤袋。硬壳手机套的纹路透过毛呢布料硌着掌心,就像过去三年间每个想家的夜晚,指腹摩挲按键时的触感。 大厅人并不多,但几个人总是拥挤在我的周围,询问窗口售票员车票的剩余情况。 我慌忙买了票。待走进候车厅,才惊觉口袋轻得像片枯叶——那个陪我穿越新兵连、非典和无数个寂寞夜晚的伙伴,永远离开了我,留在了交通要道——徐州的人潮里。 后来我见过能看电影的彩屏手机,用过带指纹解锁的智能机,但再没有哪部手机能像那台3310般,在短信存储已满的提示音里,完整收藏着一个少年全部的怯懦与荣光。 它笨重的身躯里藏着整片星空的未读信息,某个平行时空里,或许仍有绿色荧光在凌晨两点准时亮起,显示着母亲始终未发出的那条:"儿,妈今天咳血了,但你别担心。" (事实情景,稍有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