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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中的年味 原创池羽 大寒,时在“四九”,其寒彻骨。但因靠近新年,沾个“新”

大寒中的年味 原创池羽 大寒,时在“四九”,其寒彻骨。但因靠近新年,沾个“新”字,不禁使人生出关于春天、关于未来的希望,这希望就像四月的柳芽暗暗地绽出新绿。 一个月前,舅舅给我妈打电话说年根底下要聚一次,让我们去吃大炖菜。舅舅在农村老家,姥姥姥爷活着的时候,他们住在一起。每年过年,家里挤满了人,我的六个姨妈和姨夫,十几个弟兄姊妹们,家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姥姥姥爷去世二十多年了,舅舅每年还是把姊妹们召集到一起吃顿饭。日子到了,我们开车回村,在村口就远远地望见舅舅家的砖瓦房,屋顶上的积雪如抹在蛋糕坯上的奶油,闪着刺眼的光。烟囱里升腾起的炊烟笔直而悠长,就像漫画里那个静谧的雪乡。想必那是舅母将肉和土豆下了锅。升腾起的烟雾里仿佛都有肉香。 有别于东北的炖菜,坝上熬菜,菜汤浓稠,直接用盆装,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式畅快。家人围盆食之,聊聊收成,回忆回忆过去,快乐、知足。我想,舅舅的家是一个原点,星散各地的姨妈无论去了哪里,都是从这个原点出发的,只有回到这个点上去,才是团圆,只有溯着这条线泅渡回去,刻在血脉里的记忆才有所附丽。 舅母每年年根底都会轧粉条。这是农村过年的规定动作。她轧出来的粉条格外筋道,口感软糯。她把淀粉倒在盆里,加适量凉水化开,再加入开水烫粉,搅拌成团。她对水的把控真是恰到好处,和好的淀粉不稠不稀,熟练程度堪比那个著名的卖油翁。然后又加一把干淀粉,一些鸡蛋清,再次用力揉搓,揪成一个个拳头大的淀粉团。舅舅家有一把很古老的饸烙床,专门用来轧粉条。饸烙床作为一个退出历史舞台的物件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形似铡刀,手柄前方固定一个向下的圆形木杵,放下手柄,木杵落到床架的位置是一个圆坑,坑底扎满圆的网眼,坑的大小刚好容纳木杵。将淀粉团放进去,木杵挤压,土豆粉从网眼挤了出来。我们今年吃的熬菜里的粉条就是舅母用这样的饸烙床轧出来的。 后来有了塑料的简易饸烙床,这个古老的过程就再看不到。再后来索性过年连粉条都不用轧了,超市去买,要多少有多少。于是过年就再没有为制作各种食材而有的忙碌了。但我总觉得这省去的步骤和丢掉的繁琐,是对一个节日应有的仪式感的疏离。 仪式感很重要,否则直来直去,少很多乐趣。一千言似乎容不下太多的关于年节的讲述。那么就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年节里,祝福舅舅吧,愿他身体康健,也愿我们的情感总有一个归处。(作者:池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