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的血汗钱!”江苏泰州的街头,48岁的外卖员刘进用汽油点燃了自己的身体。事后,人们才知道,他6000元的工资,竟被克扣得只剩1000元。 2021年1月11日,江苏泰州的街头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火人”冲出了一家配送站,引来路人惊叫连连。 火焰扑灭后,人们才知道,这名48岁的外卖员刘进因为工资被克扣,用这种极端方式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他挣扎着站起来,痛苦地说:“不去医院,我命都不要了,无所谓了,我要我的血汗钱!”周围人劝不动他,直到民警承诺调查,刘进才被送往医院。 事情曝光后,社会为之哗然:刘进,一个拼命工作的外卖员,为什么为了几千块钱做到这个地步? 刘进,云南人,来泰州打工十几年。妻子身体不好,每月收入只有一千多元,两个女儿一个刚实习,一个上大学,家里月开销至少4000元。这些压力,全部压在了刘进一人身上。 他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泰州的大街小巷,从早忙到晚,月均送单量达到1200单以上。送外卖似乎是一个“多劳多得”的工作,但其实并不简单。每一单的距离、时间、用户评价,甚至天气,都影响着他的收入。 2020年,他因为一次送单车祸休息了半个月,家里就“断了粮”,靠借钱维持日子。这样的家庭,根本经不起任何变故。 2020年11月,刘进所属的配送站调整了薪资制度。之前每单固定6元,改成了“阶梯式”薪资:每月送单量600-800单,每单4.5元;800-900单,每单5.2元;900-1100单,每单5.5元……直到1400单以上,才是6.2元一单。 表面上是“激励多劳多得”,但对于送单量难以突破1200单的骑手来说,这实际上是变相降薪。骑手们的辛苦没有得到回报,反而更加难以养家糊口。 在刘进的配送站,11月的新规一出,当月就有五名骑手离职。刘进本想撑一段时间,但年底的开销太大,压力太重。他请了假,转去了两公里外的美团配送站。 2020年12月25日,是配送站发工资的日子。刘进满心以为,自己11月6000多元的工资总能到账。可当工资到手,他却惊呆了:账户里只有1000多元。扣了4720元?他不敢相信。 他去找站长理论,站长的态度冷漠。刘进试图通过沟通解决,但站长始终推脱,甚至声称是公司规定的“急辞罚款”。 可是,罚款也应该扣12月的工资,为什么要扣11月的? 刘进又打电话联系公司老板,可老板要么不接,要么随便敷衍。讨薪的18天里,他一次次奔波于配送站、公司和家之间,带着希望而去,带着失望而归。 他是骑手中的“老实人”,勤恳、低调,从不跟人发生冲突。可这份“老实”却让站长认为他“好欺负”。 周围的骑手忙着送单,无暇顾及他的遭遇。刘进说不出心里的苦,只能对妻子感叹:“这个工钱太难要了。” 外卖行业,是互联网时代的新型行业。骑手们的工作看似自由,但实际上非常高压。他们每天穿梭在街头,抢单、赶时间、对抗恶劣天气,一单迟到就可能面临扣款和差评。 薪资制度的变化,进一步加剧了骑手们的生存压力。在“阶梯式”薪资下,多劳的人抢走单量,少劳的人失去机会。这种恶性竞争,让骑手们“内卷”到了极点。 骑手们最怕的,就是突然的意外。刘进车祸后休息半个月,家里瞬间陷入困境。对于像他这样的家庭,一旦收入中断,就意味着生活停滞。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劳动权益得不到保障。骑手们多以“合作协议”而非劳动合同的形式受雇,这让他们无法享受《劳动法》的保护。工资被克扣、意外发生时,他们的维权之路非常艰难。 1月11日,刘进向妹妹借了2000元,还清了之前因车祸借同事的钱。他说:“我欠别人的一定要还清。”随后,他带着一桶汽油走进了配送站。 他又一次找站长沟通,可这一次依旧无果。站长依然冷漠无情,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绝望的刘进,决定用极端方式讨回尊严。 他把汽油浇在自己身上,点燃了火焰。瞬间,大火吞噬了他的全身。他冲出配送站,路人惊呼:“灭火器!快灭火!”两名路人赶来,用灭火器扑灭了火焰。 火熄灭后,刘进趴在地上,大片皮肤被烧焦。他痛苦地呻吟,却执拗地重复:“不去医院,无所谓了,我要我的血汗钱。” 刘进的遭遇并非个例。外卖骑手作为“灵活就业”群体,他们的劳动权益保障远不如传统行业。 与农民工相比,骑手缺乏明确的劳动合同、社保和工伤保障。工资被克扣时,他们很难找到有效的维权渠道。刘进连续讨薪18天无果,只能选择这种极端方式,向社会发出最后的呐喊。 刘进被送往医院时,他的卡里只剩400元。经诊断,他全身80%烧伤,先后经历20多次清创手术,花费近百万元。饿了么平台介入处理,承诺支付部分医疗费用,社会也筹集了五十多万元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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