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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最好赌的族群,东土应该是当仁不让。在这种好赌的背后,隐藏着某种文化密码。

地球上最好赌的族群,东土应该是当仁不让。在这种好赌的背后,隐藏着某种文化密码。 我老家的赌风凶狠。传统上是腊八开赌,正月十六收档,这一个多月,是村里赌鬼们的搏命时间。九十年代初,刚流行出去打各种建筑工,一个壮劳力一年充其量也就收入千八百块钱,种地那点收入还要低得多。但春节一个多月的赌博输赢,往往会过万。输光了现钱可以用嘴下赌注,口头记账、多角债务冲抵那一套玩得极其熟练,极少有口头赌注和账目的纠纷。每年封档之后,一个村里几十个一等赌鬼,总有几个会欠下相当于十年八年收入的赌债。大多数债主都会大度地宽限到来年开赌,偶有个别狠辣逼债的,一般都是自己已经输精光的赌鬼,这时候还有规矩,就是债主可以去欠债者家里拿任何东西,价钱由欠债者定,一般也不会太离谱。 亲眼见过一位从小一起玩的发小,把哭哭啼啼抱着一岁小孩的老婆打发回娘家,面无表情地看债主连房门都卸掉拉走,交代父母用木棍钉个篱笆挡住门口,随即扛着铺盖卷出门找活。 直到三十多岁我才明白,这种好赌、烂赌的背后,是高浓度的“把你的变成我的”的欲望。至于用抢、夺、骗、赌还是其它那种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规则认同:赢者有理,愿赌服输,下次再来。 在这种欲望文化和规则基因下,除了宗族血亲和某种看得见、摸得到、分得清的直接利益关系之外,很难凝结起大规模的、真正健康的社会关系纽带,自然也就很难逃出某种循环。 走出周期律,唯一的路径,是有足够多的人不再贪别人的、不再轻易放弃自己的。做不到这点,永远不会有救世主。因为在那种贪婪赌性文化氛围中,任何有点救世主潜质的,都会被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