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临终前一段话,引人深思!他说:”我命终后勿动我体,锁门八小时,八小时后,不必擦体洗面,随身衣被裹了,送往后山坳中即可,历三日有虎食我最好,虎不来则就地焚化。化后再布告周围,万不可早通知。” 1942年的秋天,泉州温陵养老院的晚晴室内,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老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面色安详而宁静。房间内的氛围肃穆而平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微风掠过竹林的声响。他,是弘一法师,也曾是世间瞩目的李叔同。 1880年,李叔同出生于天津一个富庶的书香门第,他的父亲李世珍是与李鸿章齐名的才子,后辞官从商,成为津门巨富。少年的李叔同意气风发,在家族的滋养下,展现出过人的才华。他才情卓绝,擅长书法、绘画、音乐,留学日本后更是将西方的艺术与中国传统文化融会贯通,成为中国文艺界的一颗璀璨明星。无论是在上海滩的繁华中,还是在京津名流间,他都是那个时代最闪耀的存在。 然而,荣誉和掌声并未给他带来内心的宁静。在外人看来,他拥有一切,但他的内心却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重负。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让他对生命的短暂和世事的无常有了更深的体悟。尤其是母亲的去世,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促使他开始思索人生的意义。在那段时间里,他常常感到孤独,尽管周围围绕着无数敬仰他的学生和朋友,但他内心深处却越发感到与这个世界的疏离。 39岁那年,李叔同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开了世俗的世界,步入佛门。他在定慧寺断食修行,感悟到人生如梦如幻,一切追求皆是过眼云烟。他将过去的名字、身份、地位一一放下,法号“弘一”。世人不再称呼他为李叔同,而是尊称他为弘一法师。自此,他的生活如同剥去世俗的外壳,只剩下清贫的僧袍与简朴的戒律。 出家后的弘一法师过着极其简朴的生活,他一生严守戒律,戒酒、戒肉、戒一切欲念。那些曾经为他带来声誉的艺术,书画、音乐,如今在他的生活中都变得无关紧要。他更愿意在晨钟暮鼓间静静念诵经文,在佛法中追寻内心的平和与真理。他的心中只有佛法,世界对他来说已是另一种存在。 然而,真正让人铭记的是他那颗慈悲之心。弘一法师认为,生命中的一切都值得敬重,无论是高贵的生命,还是细小的生灵。他曾在学生丰子恺的家中,坐藤椅前会先轻轻摇动椅子,生怕有小虫藏在椅子缝隙中被压死。他的每一个举动,仿佛都在提醒人们要对周遭的生命保持敬畏之心。 即便是对待山中的野兽,他也总是以慈悲之心对待,曾经他解救过一只被困的野兽,后来这只野兽再见到他时,竟也未曾露出一丝凶意。法师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共处,成为了他对生命深厚关爱的象征。 1942年秋天,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年迈的他病倒在泉州温陵养老院。他的身体因长期的清贫饮食而日渐虚弱,疟疾与伤寒接踵而至,侵蚀着他最后的体力。弟子们为他的病情焦急不已,多次劝他服药治疗,但弘一法师却淡然拒绝,他认为生死如风,自然流转。他对弟子们说:“小病从医,大病从死。”这句话中既有对生命终结的坦然,也透露出对世间一切因果的理解。他认为,死亡并非终点,而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刻,他为自己安排好了身后事,交代弟子们如何处置他的遗体。他的遗嘱异常详尽且充满智慧,带有对自然和生死的敬畏。他要求弟子们在他圆寂后,不要立即处理他的遗体,而是要锁门八小时,让他在静默中完成最后的告别。 八小时后,再将他的遗体简单裹上随身衣被,送往后山,不必过多仪式。他说:“三日内若有猛虎食我,最好,若无猛虎,则就地焚化。”他希望自己的身体能自然地回归天地,就如同一片落叶,随风飘落,归于大地。 三天后,弘一法师在平静中圆寂,享年63岁。临终时,他并未显露出一丝痛苦,面容平和,仿佛只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梦境。弟子们按照他的遗愿,将遗体送到后山,在那里进行简朴的火化仪式。火焰腾起时,现场的人们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肃穆之感,仿佛他的灵魂正随着火光升腾,与他所追寻的佛法世界融为一体。 火化的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火焰之中出现了神秘的异彩。火势逐渐减弱后,弟子们在骨灰中发现了1800颗七彩舍利。这些舍利颗粒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出微微的光辉,被弟子们视为他修行成果的象征。对于信徒来说,这不仅仅是骨灰中的奇迹,更是弘一法师对佛法追求的最终体现,是他对生死的彻悟。 弘一法师用尽一生的时间去践行“放下”的智慧,他放下了世俗的名利与情感,放下了对身体的执念,只为追求内心深处的清净与宁和。正如他所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他的人生是一场不断放下的过程,直到最后,他将自己彻底交给自然,交给了那个他所追寻的彼岸。 (素材来源:齐鲁壹点——一念放下,万般从容:蒋勋谈弘一法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