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10首诗,稿费20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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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朋友住酒店,发现房间有明信片,名叫“诗签”,上面的诗正好是我的。朋友很兴奋,拍照发我,先说诗好,过一会儿,又说:“这么大的酒店,稿费不少吧。”
我说:“200块。”
朋友说:“太少了。”
我说:“很可以了,很多地方不给稿费的。”
我说的是实情,“很可以了”是实情,“很多地方不给稿费”也是实情。
这个酒店,一共选了我10首诗,发了2000块稿费,比很多杂志都多,而且能贴脸送到读者面前,我很开心。
这些年我的很多诗,被转载,被引用,在杂志,在书上,在公园——大部分时候,是白用的;不仅白用,还觉得理所当然:“能选你的诗,是你的幸运。”有这想法的人不少。
不仅是我,大部分诗人,也都如此。
诗的生态,尴尬如此。写诗致富,只是妄想。
虽然如此,写诗的人依然热情不减,我之前说,写一首诗,能开心很久——起码一周吧。开心的深度,胜过自媒体上产出一篇爆文。非功利的、不追求有用的开心,是纯粹的开心。
三月是开心的月份,读了五本书:《我们八月见》《紫颜色》《婆婆纳的旅程》《佐丽》《人间信》,这比较轻松;写了一堆诗,可以定稿的有三首:《共享沉默》《美学反应》《讨生活》。
我不是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但现在写诗,充满了仪式感:手机上写完,修改,定稿;再用笔(今年用的是老朋友派克的宝珠笔)抄到本子上(七百页的本子,我希望有一天能抄满)——好像只有写下来,诗才能实体化,才能穿越虚空拥有真身。
善其事,利其器,翻译成现在的话叫“差生文具多”。写得少,则需要制造一种“氛围”,以提高生产力。本子要厚,既给人希望又给人安全感;笔要好写,出墨顺畅,哪怕白天忘了盖盖子,晚上抓起来也能写;再加上被书包围的书桌,定点照耀的光线——这是催人工作的生产现场。
我刚开始写作时,读过很多作家的随笔,他们谈及写作经验,都会谈到一条:多写。
多写的意思,不仅是多写满意的作品;而是泥沙俱下,败笔为生。每天面对稿纸,要上班打卡一般写出几页,哪怕你知道写出来的东西很差。很多人问我如何解决难以下笔,我说不妨从写日记开始,原因也在这里。
读书也是如此。老作家徐迟曾写文章,说“博览群书,不求甚解”。读不读得懂另说,能读到什么层次另说,先读了再说。
扩大范围,多闻广目,建立坐标,形成体系。——读和写,都在这条路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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