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充满了权谋与智慧。 老态龙钟的严嵩问徐阶,“这世上什么人最亲呢?”
徐阶回答:“应当是父子最亲。”
严嵩:“为何?”
徐阶:“请阁老赐教。”
严嵩:“诗经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按理说人生在世,难报之恩,就是父母之恩,可有几个作儿子的,做如是想啊,十个儿子有九个都想着父母对他好是应该的,于是恩养就成了当然。少湖啊,你我都是儿孙满堂的人,你应该也有感受,父子之亲,只有父亲对儿子亲,几曾见到子对父亲,你不好回答,我们就说另外一件事吧,你说今日皇上叫我们写的青词,为什么要突出一个贞字呐?”
徐阶:“天有四德,亨利贞元。这也是题中之义。”
严嵩:“少湖啊,老夫如此推心置腹,你又何必这般疑虑重重?你真的就不知道皇上让我们突出这个贞字的圣义吗?”
徐阶:“贞者,节也。圣意应该是提醒你我要保持晚节。”
严嵩:“如何保持晚节?”
徐阶:“阁老请赐教。”
严嵩:“就是用好自己的人,撑住难局。”
徐阶:“请阁老明示。”
严嵩:“那我就明说了吧。胡宗宪是我的学生,名字叫汝贞,赵贞吉是你的学生,字里也有个贞字,皇上这是高告诉你我,东南的大局,必须用赵贞吉和胡汝贞,徐阁老以为然否?”
徐阶:“皇上圣明,阁老睿智,应该有这一层意思在。”
严嵩:“这就是我刚才问你这世上什么人最亲的缘故。有时候啊,最亲的不是父子,是师徒。儿子将父母之恩视为当然,弟子将师傅之恩视为报答。少湖啊,为了皇上,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这一次浙江的改稻为桑,一定要推行,一定要推行好。我这边只有靠胡汝贞去维持,你这边呢,要靠赵贞吉去维持。为了不把浙江的百姓逼反了,应天必须立刻借粮给浙江,你要跟赵贞吉说,让他火速借粮给胡汝贞。”
徐阶:“阁老放心,我这就回去给写信,命兵部六百里加急送给赵贞吉,叫他借粮。”
严嵩:“我都八十了,内阁首辅这个位子,轮不到严世蕃,只有你能坐。”
不得不说,严嵩对朝局洞若观火。他的儿子严世蕃的所作所为,加速了严党的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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