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我们的体温都是37℃左右。如果超过了37.3℃,就认定为发烧,不过只是低烧,并不严重。如果是在38℃到39℃之间,就属于中烧的范围,则需要接受治疗。而一旦体温超过39℃,就是高烧了。那么,为什么要以37℃作为正常体温的衡量标准呢?
其实,37℃只是人体温度的一个平均值,这个概念由德国科学家于1868年提出的。而根据现代科学测量的数据,人类的正常体温是在35℃至37.7℃之间,平均约为36.8℃。这个平均值既考虑到了人体不同部位的不同温度值,也考虑到了人的体温在一天中的变化,在清晨时最低,下午3到4点时则是最高。
这里有两个问题:人为什么要保持恒定的体温?这个恒定温度值为什么选在37℃左右?
与绝大多数的哺乳动物和鸟类相似,都属于恒温的内温动物,在所有动物中维持体温的能力最强,维持体温的系统也进化得最为复杂。其中,内温是指动物通过新陈代谢来维持体温的能力,这一能力先于恒温动物出现。
动物要维持恒定体温,一是利用毛皮、羽毛乃至脂肪来降低热传导率;二是保持代谢产热与向环境中散热的平衡。这两种方式都需要神经系统对身体非常精密的控制,因而只有少部分动物进化出了这种能力。
至于为何要进化出恒温能力,业界有两种主流观点:一种是认为大脑在恒温下运作得更好;另一种则认为这是某些动物从依赖水生环境转向彻底的陆生环境的演变结果。
而维持较高的体温,在生存竞争中也意味着许多优势。比如它可以提高动物的运动能力,使其更易捕捉猎物,保卫领地。它还有利于增强动物体内糖酵解的能力,并促进酶的活性。
但这个恒定温度为何恰好是37℃呢?美国生物学家提出了一个被学界较为认可的答案:保持恒温很可能是为了抵御致命的真菌病。
在近十亿年的时间里,真菌一直是地球生命故事的主角之一。它们几乎侵蚀了所有物种:植物叶子上有真菌,根部有真菌;两栖类和爬行类动物携带着数以千计可感染疾病的真菌病原体;甲虫、蚂蚁和白蚁等昆虫都培植真菌。
然而在几十年的研究中,美国生物学家卡萨德瓦利发现:入侵人体的真菌数量少得惊人。无独有偶,人类并非唯一不受真菌困扰的物种,绝大多数哺乳类和鸟类动物都很少受到真菌的骚扰。尽管哺乳类动物会接触到的真菌种类超过4000种,但长在它们身上的只有不到500种,并且大部分都不会致病。对鸟类动物的研究同样显示,几乎没有什么真菌引发的鸟类疾病。
考虑到这些动物的共同特征,卡萨德瓦利的研究团队测量了4082种真菌存活的温度,并把结果与哺乳动物和鸟类的体温进行了比较,结果验证了他的猜想:-4至30℃是大多数真菌频繁活动的温度。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它们就难以生存,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真菌能够在37℃以上的环境中存活,仅有5%的真菌能够在41℃下存活。
接下来,卡萨德瓦利仿照哺乳动物的身体尺寸及其维持温度需要的能量损耗模拟了最适宜它们身体的温度,然后将此与温度变化对防御真菌影响的模型相结合。结果发现:耗能成本最少、防御能力最佳的“黄金温度”是36.7℃——与人类和多数哺乳动物的体温惊人的一致。
而那些体温比“黄金体温”略低的少数哺乳动物,似乎都更易感染真菌。鸭嘴兽就是一例,它们体温略低,仅有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