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推行军国主义政策的日本统治阶级大肆鼓吹所谓的“皇国史观”。所谓皇国史观是以天皇为中心把日本塑造成为所谓的皇国、神国的一种历史观。这种历史观把日本塑造成是由天照大神的后代万世一系统治的神国。据《日本书纪》和《古事记》记载:日本国是由天照大神的子孙神武天皇于公元前660年建立的。这一年是中国的周惠王十七年。中国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就是在这一年正式开启了他尊王攘夷的霸业。
1889年颁布的《大日本帝国宪法》第一条就写着:”大日本帝国由万世一系之天皇统治之“。日本的天皇统治由此被赋予了一种神话色彩。其实所谓“万世一系”颇为值得怀疑:在公元592年推古女皇登基前的33代天皇生平事迹都类似于神话传说:第一代天皇神武天皇生于何时、葬于何地在日本史籍中根本没统一的标准答案;第16代仁德天皇相传活了142岁、当了87年天皇......这些事迹几乎可以归类为神话传说的范畴。
由于日本的文字系统形成相对较晚,所以早期的日本历史大多流于神话传说的形式。公元592年登基的推古女皇是日本历史上第一位有相对明确详实的文字记载可考的天皇。事实上她也是日本历史上首位使用“天皇”这一称号的统治者。在日本还没形成自己的文字以前中国古籍中已对日本有所记载。周朝文献《山海经·海内北经》有记载:“盖国在钜燕南,倭北。倭属燕”。《汉书·地理志》中也有记载:“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
由此可见那时中国人已知道日本列岛上分布着百余国。这些所谓的“国家”其实不过是一些原始氏族部落联盟而已。这其中倭奴国、邪马台国曾向中原王朝称臣朝贡。汉光武帝曾赐予倭奴国君主一枚汉倭奴王金印。汉王朝其实很清楚倭奴国只是列岛百余国中的一国而已。由于中原王朝最先与倭奴国接触,所以后来就称生活在日本列岛百余国之人皆为倭人。公元五世纪初位于本州岛中部的大和国统一了日本列岛绝大部分地区。
大和国的早期统治者称大王。这时还没出现“天皇”这个称呼。后来随着日本与中原王朝的交往日渐加深对中原的典章制度也越来越熟悉。大和朝廷逐渐发现原来本国使用的“大王”称号在等级序列上逊色于九五至尊的“皇帝”。当时东亚世界形成了以中国为核心的宗藩朝贡体系。在这一体系框架内只有中国的统治者才是受命于天的皇帝,而周边藩属国的统治者一般都只能称王。
公元607年倭国使臣在访问中国隋朝时带来的国书中出现了这样的句子:“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倭国此举就相当于把自己放在和中国平起平坐的地位上了。次年倭国使团再次来访时呈交的国书中又出现了“东天皇致书西皇帝”这样的句子。这是日本方面使用“天皇”一词最早的记载。1998年奈良飞鸟池遗迹发现了书写有”天皇“一词的木简。该木简的年代推断可能在公元673年到686年之间。这是迄今为止发现“天皇”称号的最早证物。在把“大王”称号改为“天皇”的同时“倭国”这一国号也被改成了“日本”。
自从汉光武帝册封倭奴国王以来中原历代王朝皆称东方岛国为倭国。一开始日本人自己也接受“倭”这个称呼,可后来他们发现“倭”这个字在汉语里有矮小、恭顺之意,于是他们把国号改为寓意为太阳升起之地的“日本”。这样一来倭王就变成了后来所谓的“日本天皇”。当然这只是“日本天皇”这一称号来历的说法之一,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天皇”一词起源于天武天皇时期。据说他之所以自称天皇是受到同一时期中国唐高宗的影响。
唐高宗李治自称天皇,皇后武则天自称天后。这开启了唐朝政治史上二圣临朝的时期。唐高宗李治这个”天皇“称号源于道教:天皇生地皇,地皇生人皇,人皇生圣人和真人。其实关于日本天皇这一称号的起源还存在多种不同说法。部分日本学者认为中国皇帝其实兼具宗教祭祀和政治治理的双重职能:在祭祀天神地衹、列祖列宗以及致函四方夷狄时其实承担的是“天子”的祭祀职能;在号令王侯和臣民时则是执行“皇帝”的政治职能。
隋唐时期的中国皇帝有三个“皇帝”印玺用于颁发国内文书,而三个“天子”印玺则用于致蕃国的文书。在日本君主被塑造为天照大神的子孙,因此其统治具有了一种神性。自古以来日本皇室从未被异姓取代的现实使这种神性被强化从而形成了所谓“万世一系”的独特国体观。这种看似无形的精神权威其实是不容低估的:在中国皇帝自称天子,但天子是可以被取代的——中国历次改朝换代之际总有人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造反。
可在日本天皇本身就是天就是神,而神是不能被取代的。因此日本就将中国的“天子”与“皇帝”两个称号合二为一组成“天皇”。归根结底这其实是一种试图与中国分庭抗礼的举动:既然中国皇帝自称是受命于天的天子,那么日本君主就直接作为天的化身。“天皇”的名称确立后日本又从中国引入了一系列皇室专用词“朕”、“皇后”、“皇妃”、“皇子”、“皇女”、“皇太子”、“陛下”等等。日本这种做法在当时整个东亚宗藩朝贡圈内算是独一份。
当时朝鲜、琉球等国君主都是称王。越南则是对内称帝对华称王。虽说越南统治者在国内关起门来也是称帝的,但至少人家在向中国皇帝朝贡时仍是要称臣的。日本则是在公开的国书中把自己放在和中国皇帝平起平坐的位置上。日本在早期历史阶段也曾像朝鲜、琉球、越南等国一样向中原王朝称臣朝贡:汉光武帝册封汉倭奴王、魏明帝册封亲魏倭王......日本统治者把自己的名头由“大王”改成“天皇”实际上标志着退出了中国主导的宗藩朝贡体系。
后来的遣唐使在我们看来也许是藩属国前来朝贡的行为,但日本始终坚持认为遣唐使只是进行经济文化的交流。公元895年日本废止了遣唐使以后历经唐末、五代十国、两宋、元代中日之间再无任何官方政治往来。到了明代日本幕府将军足利义满接受了明成祖朱棣册封的“日本国王”称号,然而足利义满死后日本再度游离于宗藩朝贡体系之外。到了丰臣秀吉时代不仅公然入侵明朝的藩属国朝鲜,甚至萌发了以朝鲜为跳板入侵中国这样的念头。
到了清代《大清会典》所记载的藩属国名单中已不再有日本的名字。要知道乾隆可是连前来请求贸易的英国人都能当成朝贡使节的,可居然没把近在咫尺的日本列入藩属国名单。近年来有一种说法称中国是伪装成国家的文明。其实中国古代的君主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某个国家的统治者,而是认为自己是受命于天治理整个天下的。理论上周边各个藩属国的统治者也都是中国皇帝的臣子。
朝鲜、琉球、越南等国都被纳入到这种以中国为核心的天下秩序中。中国古人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下的范围显然是大于一国的。日本人在接触汉文典籍的过程中也接受了这种天下秩序观,只不过在日本人的意识中他们才是受命于天的天朝上国。古代日本其实并不是以一个国家自居的,而是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微缩版的天下。日本人实际上形成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当时的朝鲜人、越南人的世界观宇宙观。
第一张图片中人物的发型,使我想到了一个的故人,鲲,是你吗?[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