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全长55公里的港珠澳大桥正式通车,这项“现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工程不仅改写了中国基建史,更揭开了一段香港商界的隐秘往事。
的最早提出者胡应湘,曾因坚持建桥计划,与华人首富李嘉诚爆发激烈冲突。

2002年,当胡应湘重启酝酿了近20年的建桥计划时,李嘉诚的得力干将霍建宁公开呛声:“胡先生要建桥可以,但别害死人!”
这场交锋背后,是两大富豪对香港未来经济命脉的争夺。
李嘉诚手握香港半数港口,担心大桥通车后海运利益受损;而胡应湘则坚信,只有打通陆路动脉,才能让粤港澳真正“血脉相连”。
最终,这位“基建狂人”赌上全部声望,拉拢李兆基、郑裕彤、何鸿燊等富豪集资150亿港元,硬生生从李嘉诚的商业版图中撕开一道缺口。
这场商战,不过是胡应湘传奇人生的冰山一角。
从香港地产五虎将到内地基建拓荒者,从身家百亿的富豪到裸捐510亿的“国家合伙人”,他的人生轨迹,恰似一部中国改革开放的微缩史诗。

01
1935年,胡应湘出生在香港一个的士世家。
父亲胡忠白手起家,从养猪户逆袭为掌控全港半数出租车的“的士大王”。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胡应湘却是个“叛逆”的学霸:他放弃继承家业,考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土木工程,只因痴迷于纽约帝国大厦的钢铁骨架和旧金山金门大桥的力学之美。
“别人留学是为镀金,我是真要回来建高楼。”
1963年,胡应湘说服父亲转型房地产,创立合和实业。

他亲自设计的香港合和中心,以66层、216米的高度蝉联“亚洲第一高楼”整整10年,更创下三天盖一层的“香港速度”。
到1972年上市时,合和市值已是李嘉诚长江实业的20倍,稳坐“华资地产五虎”头把交椅。
但这位工程师出身的富豪,很快展现出与同行截然不同的商业哲学。
当李嘉诚们热衷于炒地皮、囤楼盘时,他却把利润投入更“笨”的领域。
设计全港首个地铁上盖综合体,发明“分层预售”模式,甚至为每栋楼配置备用发电机,这些创新后来都成为行业标准。
1978年,受邀参加国庆观礼的胡应湘第一次深入内地考察。
从广州到成都,他看到的不是商机,而是刺痛:“香港能富,为什么一河之隔的深圳这么穷?”
这位喝过洋墨水的富豪,作出了一个让香港商圈哗然的决定:把80%身家押注内地,专攻没人敢碰的“硬骨头”——交通与能源。

1984年,胡应湘在东莞沙角投资30亿建B电厂,这是中国首个外商参与的BOT项目(建设-运营-移交)。
当同行嘲笑“至少要亏20年”时,他却在合同中埋下“神操作”:10年后电厂无偿移交国家,并附赠全套国际先进技术。
后来这座电厂贡献了广东1/4的用电量,更培养出大批本土电力人才。
“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在80年代还是纸上谈兵。
胡应湘自掏腰包100亿修建广深高速,顶着“农民用不起”的质疑坚持六车道设计。
1997年通车后,这条“中国最赚钱高速”日均车流超60万次,带动沿线诞生华为、腾讯等科技巨头。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在收回成本后,将广深高速、虎门大桥等资产全部捐赠国家,仅虎门大桥就少赚超300亿过路费。

这个贯穿胡应湘半生的执念,始于1983年他手绘的“内伶仃洋大桥”草图。
面对李嘉诚阵营“抢生意”的指责、港英政府的阻挠,他始终硬刚:“哪怕回收期100年也要建!”
直到2009年国家全面接手工程,他仍以顾问身份参与设计,为解决海底沉管技术难题出谋划策。
这对曾经的商业盟友,最终因价值观彻底分道扬镳。
当李嘉诚在内地“囤地生财”(如北京誉天下项目捂盘25年获利超20倍)时,胡应湘却在贴钱修电厂;
当李泽钜接手家族港口帝国时,胡应湘正说服董事会放弃虎门大桥收益。

02
2002年的港珠澳大桥之争,将矛盾推向高潮。
李嘉诚旗下和黄集团掌控香港13个集装箱码头,大桥一旦通车,货柜陆运成本将比海运低70%。
霍建宁为此放狠话:“别动我们的奶酪!”
而胡应湘的反击充满家国情怀:“香港不是某个人的提款机,大湾区需要共同心跳。”
这场对决以国家力量介入告终,但胡应湘的“基建乌托邦”也付出代价,合和实业市值从巅峰期的340亿港元缩水至不足百亿。
胡应湘的捐赠版图充满戏剧性反差:向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豪捐1亿美元创校史纪录,却给家乡花都小学只捐1000万。
在内地累计捐赠超510亿基建资产,但要求受捐学校必须公示每笔奖学金去向。
这种“精准慈善”理念,源于他早年在温尼伯大学的见闻:“捐钱要像修桥,既要坚固耐用,也要看得见风景。”

更鲜为人知的是,这位“基建狂人”把工程师的较真劲儿用在慈善上。
他设计的广州培正中学实验楼,要求每间教室必须配备无障碍通道;捐给汶川的5亿重建款,硬性规定10%用于防震演练培训。
对于“为何给美国捐更多”的质疑,他的回应很直白:“我在普林斯顿学会了造桥,当然要反哺;但给中国捐的是命脉,不一样。”
03
2020年,83岁的胡应湘在寿宴上突然宣布私有化合和实业,把长子胡文新踢出继承人名单。
导火索是父子对广州合和新城项目的分歧:父亲想打造“花都新地标”提升家乡形象,儿子却坚持砍掉文化场馆增建商铺。
这场“中国式家族企业纷争”背后,是两代人对财富的理解鸿沟——父亲要“留名”,儿子要“留利”。

但这位倔老头可没打算退休。
2024年,89岁的他仍以合和主席身份,力推“深圳-中山跨海磁悬浮”概念,还放话要活到120岁亲眼见证。
回望胡应湘的人生,恰似他毕生追逐的港珠澳大桥:以商业为桥墩,以国运为钢索,在资本与理想的拉扯中,架起一个时代的宏愿。
当李嘉诚们忙着“摘桃子”时,他选择做“种树人”;当舆论争议他“左右横跳”的捐赠时,他笑称“爱国不是单选题”。
如今,驱车飞驰在广深高速,灯光映照下的路牌仿佛在诉说:这里曾有个富豪,用510亿买下国家进步的加速度,却只给自己留下方向盘上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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