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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尝试把猩猩培养成人类的实验 最终却被迫叫停 究竟出现了怎样令人震惊的结果？现实中的猩球崛起
2012年，英国《自然》杂志发表文章说，研究表明，人类与红毛猩猩的基因组有97%的相似度，与大猩猩基有98%的相似度，与黑猩猩的基因99%的相似度。之前的节目中咱们聊了人类的“智慧基因”，镜像神经元。有观众提出了很有意思的问题。在部分灵长类动物中也有镜像神经元，比如说恒河猴，黑猩猩，红毛猩猩等。
那么有没有可能对它们进行训练，从而使它们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文明呢？今天咱们就用几个实验来回答这个问题。
1929年，哺乳动物学家亨利·雷文去非洲访问时，注意到了一只名为麦西(Meshie)的母黑猩猩，把她带回了美国长岛的家中饲养。这也是官方记录上，第一次将黑猩猩放在人类的家庭中饲养。亨利的儿子哈里几乎是和麦西一起长大的。现在还可以找到一些麦西抱着小哈里，和他一起玩耍的温馨照片。但这称不上是一次实验，因为麦西还是被当做一只动物，一只黑猩猩来对待的。平时都会被关在笼子里，只是偶尔被放出来透透气。不知道是不是饲养方式的问题，麦西并没有表现与其它黑猩猩的明显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攻击性也越来越强，有时候暴躁了还会咬人。最终1934年，麦西被送到了美国芝加哥动物园。3年之后在动物园里去世。
而真正地把黑猩猩当做人类来抚养的第一个实验，发生在1931年。
● 古亚实验
古亚实验的主导人是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温思罗普.凯洛格（Winthrop Niles Kellogg）。凯洛格认为周围环境对人的成长过程起着关键作用，尤其是在生命的初期。幼年时形成的一些习惯将会伴随其一生。一开始凯洛格曾经想要把一个智力正常的婴儿放到丛林里，进而跟踪研究他的行为轨迹。但是考虑这样的实验太过于反人类，也有违道德和法律，于是凯洛格决定曲线救国。
1931年6月26日，凯洛格将一只七个半月大的雌性黑猩猩幼崽古亚（Gua）带到家中，想以抚养人类的方式将其抚养长大，并且尝试教古亚说话，看能不能让这只黑猩猩幼崽具有人类的智慧。
此外，更疯狂的是，古亚被带回来的时候，凯洛格的儿子唐纳德(Donald）刚刚出生，10个月大。他费尽心思说服了妻子，将小唐纳德也加入了实验，把他和古亚一起教育，当成是实验的对照组，记录他们的成长过程。凯洛格和妻子卢爱拉（Luella）需要对猩猩幼崽古亚和亲生儿子唐纳德一视同仁，包括拥抱，亲吻，吃饭，睡觉，甚至是排泄。
毫无疑问，妻子卢爱拉一开始是极力反对这一疯狂的想法。两人曾经爆发过激烈的争吵，最终卢爱拉妥协，但她的条件是如果实验过程中，出现她无法接受的意外，必须马上终止实验。卢爱拉的担心似乎也印证了这场实验最终的结局。
实验计划的周期是5年，在一开始，进行得还比较顺利。凯洛格和妻子每天测量两个孩子的身高，体重，血压等生理数值的变化。测试他们抓取物体的能力，并且进行比较。
在两个婴儿看不到的地方开枪，观察他们对巨大声响的反应。故意跟他们玩躲猫猫，看他们在发现父母消失之后，会不会马上反应过来，并且动身寻找。
最有意思的是“障碍物的实验”，古亚会不假思索地越过障碍物，找到躲在隔板后面的爸爸。
凯洛格将实验数据记录下来，还出了一本书，「猿猴与儿童」（The Ape and The Child）。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实验渐渐地开始朝奇怪的方向发展。因为黑猩猩的成熟期要比人类早2-3年。从刚才的实验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来，古亚不管对声音，还是障碍物的反应，都要比唐纳德快一些。也是这只黑猩猩的幼崽先学会了用勺子吃饭，用杯子喝水。看到吊在天花板的饼干，知道利用凳子去得到它，而不是像一般黑猩猩一样，腾空挑起来抓取。但是凯洛格和妻子不管怎么尝试，始终都无法开启古亚的语言能力。不仅仅如此，小唐纳德快2岁了才学会了3个单词。同龄的美国小孩，正常来说已经可以掌握50个单词，并且简单造句了。因为唐纳德和古亚天天待在一起，他的行为越来越像一只猩猩，甚至会用猩猩特有的喘息声来祈求饼干。会用四肢爬行，甚至用嘴咬东西。古亚没被培养成人类，小唐纳德却越来越像一只“人形猩猩”。
凯洛格被儿子的怪异行为吓坏了，立刻终止了试验。就这样，原计划5年的实验，9个月就被叫停了。此后古亚被送回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跟其他黑猩猩群关在一起，由它的亲生母亲继续抚养。但此时古亚已经无法适应原本的黑猩猩生活了。它不认识自己的亲生母亲，认为自己不属于这里，情绪低落，表现出极大的痛苦，年仅3岁就因肺炎去世。要知道正常黑猩猩的寿命大约是60年。
古亚被送走之后，凯洛格和妻子努力帮小唐纳德去除猩猩的习性，重点培养他的语言能力。很快唐纳德便赶上了同龄孩子，还在19岁时，考上了哈佛大学，此后成为了一名精神科医生。长大后的唐纳德说他已经记不清小时候和古亚相处的那段时光了。似乎这样一个实验并没有对唐纳德造成多大的影响。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42岁那年，唐纳德突然抑郁症发作，自杀身亡。没有人知道唐纳德究竟是为什么患上了抑郁症，是不是幼年那段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在潜意识里影响了他。但是这似乎印证了凯洛格最初的实验假设，早期的环境和经历将会伴随人的一生。
这样的一场悲剧，在科学家眼中不过是他们漫长研究道路上的一点小挫折而已。人类与黑猩猩的实验仍然是进行时。
● 尼姆计划 （Nim Project）
时间来到了上个世纪70年代，哥伦比亚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赫布.泰瑞斯(Herb Terrace )主导了一场实验，目的是研究语言是不是人类所有特有。当时学术界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语言就是人类特有的，另一派反对这种学说。泰瑞斯教授就站在了反对的阵营。也就是说动物通过训练也可以拥有语言，并且理解语言背后的意义。1973年12月，泰瑞斯挑选了一直刚刚出生不久的雄性黑猩猩，给他起名为尼姆(Nim)。
并打算给尼姆找一个合适的家庭，把他当成人类婴儿一样养大，而且要教他美式手语。之所以要教尼姆手语是因为当时科学界已经有共识，黑猩猩的的喉头位置要比人类高出许多，因此不具备人类发音的生理结构。不过即使黑猩猩无法发出人类的语言，如果能让他们用手语和人类沟通，也可以证明他们的语言能力。
泰瑞斯很快为尼姆找到了第一位代母，自己36岁的博士生斯蒂芬妮（Stephanie LaFarge）。斯蒂芬妮在灵长类动物研究院, 第一次见到了尼姆。当时的尼姆刚刚出生10天，那么小，那么可爱。研究院工作人员给尼姆的母亲打了镇静剂，就这样强行把刚出生的黑猩猩宝宝带走了。斯蒂芬妮看着这一幕，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照顾好尼姆的。事实上，她也做到了。斯蒂芬妮住在纽约，家中有三个小孩。尼姆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平添了很多欢乐。在斯蒂芬妮的教导下，尼姆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手语，比如说，“你”， “我”， “拥抱”, “对不起”，还有自己的名字“尼姆”等等。
不过，斯蒂芬妮对于尼姆虽然照顾有佳，但是对于实验似乎就没那么上心了。也不记录实验过程和数据，更享受的是和尼姆相处的过程。不仅如此，在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斯蒂芬妮和老公常常依偎在客厅里抽大麻，这让尼姆也染上了大麻，甚至还因此学会了“大麻”这个手语。
泰瑞斯对此是十分恼火的。他把教育和培养尼姆当成一个严谨的科学实验，显然自己的学生斯蒂芬妮并没有按照他的科学方式来养育尼姆。
很快，泰瑞斯找到了另外一个学生劳拉（Laura Ann Petitto）来接手尼姆的教育工作。劳拉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对此实验项目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在劳拉的培养下，尼姆在3岁那年，已经学会了128个手语。用泰瑞斯教授的话说就是，尼姆在语言方面的进步是呈指数上升的。
可是很快新的问题出现了，劳拉在课题进行中和泰瑞斯教授闹了矛盾，最终决定离开实验项目。就这样，尼姆在一次被移交给了他人。此后，尼姆不断地更换新的家庭，在他的一生中，一共被转手了37次。当然，在每一次转手之前，没有人考虑过尼姆的感受。
1977年，实验进行了大约4年以后，赫布.泰瑞斯教授相信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认为是时候该让尼姆做回黑猩猩了。就这样尼姆被重新送回了俄克拉荷马州灵长类动物研究院。
1979年，赫布.泰瑞斯发表了他的研究成果。结果是令人惊讶的。泰瑞斯教授指出，尽管尼姆学会了128个手语，但是事实证明尼姆只是在机械的模仿人类，它根本不明白这些手语背后的含义。就比如说，尼姆可以准确地做出“狗”，“咬”， “人”这三个单词的手语，但是放在一起，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实验以失败告终。赫布.泰瑞斯虽然很想证明他的观点，但实验结果告诉他，他的观点是错误的。
实验结束了，可尼姆的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1982年，俄克拉荷马州灵长类动物研究院出现了资金短缺的问题，研究所不得不把尼姆和其他几只黑猩猩一起，卖给了纽约的一家灵长类药物实验室，用来测试乙肝疫苗。之前，由于泰瑞斯教授的实验和论文，尼姆早已经成为了美国家喻户晓的明星黑猩猩了。可此时，他却被关在牢笼中，任凭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在栏杆后面比划着手语，再没有人在意。
虽然泰瑞斯教授觉得尼姆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实验价值了，但是泰瑞斯教授也不是个坏人。当他得知尼姆将本用来测试疫苗时，非常的震惊。他发动舆论的力量，最终将尼姆救了出来。1982年6月, 尼姆被归还给了俄克拉荷马州灵长类动物研究院。1983年，百万富翁阿莫里Cleveland Amory 将尼姆接到了自己位于德克萨斯州的动物避难所（Black Beauty Ranch）。但是，显然阿莫里并没有过多的精力特别照顾尼姆。大部分时间，他都被关在笼子里。早已适应人类生活的尼姆，无法忍受这限制自由的铁栏杆。终日，郁郁寡欢。
1984年，尼姆的第一任母亲斯蒂芬妮曾来德克萨斯州看望他。斯蒂芬妮是打从心底里，把尼姆当成自己孩子的，那次被迫的分离，也始终让她难以释怀。当斯蒂芬妮来到动物避难所的时候，看到闷闷不乐的尼姆蜷缩在笼子高处的一个平台上。斯蒂芬妮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意要进入笼子探望尼姆。尼姆似乎还记得这个曾经抛弃他的人类母亲，他朝斯蒂芬妮扑过去，狂暴地把她举在空中挥舞，似乎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事后，斯蒂芬妮回忆说，那是她感觉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是尼姆最终并没有伤害斯蒂芬妮。觉得发泄够了就安安静静地走开了。
不过从那以后，管理员再也不允许尼姆接触人类了。最终，尼姆于1997年，死于心肌梗塞。享年26岁。
几乎是在尼姆计划被执行的同一时期，美国田纳西大学人类学家琳恩（Lyn Mails）在一只雄性红毛猩猩夏特克（Chantek）身上展开了一项关于人类行为究竟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习得的研究。夏特克也被认为是第一只可以利用手语与人类沟通的红毛猩猩。
● 夏特克计划
1977年，雄性红毛猩猩夏特克（Chantek）出生在亚特兰大的一间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在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人类学家琳恩（Lyn Mails），带回家去以人类幼儿的方式抚养。不到几个星期，聪明的夏特克就学会了不少简单的美式手语。琳恩经常带夏特克出入于田纳西大学，聪明可爱的夏特克很受大家的欢迎。田纳西大学甚至还干脆承认了夏特克的学生身份。到了期末，还会为夏特克准备一次特殊的考试，包括用手语表述不同物体，辨识颜色和使用工具。最终，不知道有没有噱头的成分。夏特克还出现在了田纳西大学的毕业照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琳恩（Lyn Mails）开始培养夏特克深度融入人类社会的技能，尝试让它懂得金钱的概念。给他几个长得像钱币一样的金属片，如果想要玩玩具或者想要吃东西的话，需要用金属钱币来换取。
琳恩（Lyn Mails）对实验非常满意，她没想到夏特克这么聪明，同时也印证了琳恩最初的想法“人类的行为，是后天习得的。”然而，事情的转折出现在夏特克九岁那年。他在田纳西大学门口玩的时候，和一位女同学起了冲突。后来，学校以袭击学生为由将夏特克逮捕，并送回了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在那里，夏特克被关了整整11年。在19岁时，被亚特兰大动物园收养。于39岁时，2017年8月，死于心脏病。
媒体对于夏特克的死大肆渲染，说他因为被迫和人类母亲琳恩分开患上了重度抑郁症，精神萎靡，神志不清，最终郁郁而终。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夏特克的死的确令人惋惜，不过媒体的不实渲染也有些用力过猛了。事实上，在亚特兰大动物园，夏特克被照顾得很好。管理人员还给他找到了一个伴侣，夫妻俩还领养了3个孩子，一家五口，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在晚年，夏特克患上心脏病之后，动物园还专门请了一支兽医团队，提供专业的医疗方案。
与此同时，很多人对琳恩的实验结果提出了质疑。夏特克真的懂得如何和人类沟通吗？我们先来看纪录片中的一个小片段。实验人员给夏特克倒饮料，夏特克另一只手中拿着一个钱币。但是需要实验人员向夏特克作出索要钱币的姿势，他才知道，把钱币给实验员。这像不像我们平时训练自家宠物狗的画面，让狗狗做出一个特定的姿势，才会给它吃的。久而久之，每当狗狗想吃东西的时候，就会做出那个姿势。
另外一个片段中，琳恩抱着夏特克走在路上，听到了远处的狗叫声。琳恩用手语比划着，问夏特克，“what is it那是什么？”可是我们注意到琳恩比划手语的时候夏特克依偎在她怀里，根本就没有看她的手语。又何来理解她手语的意思呢？
不少人指出，琳恩在实验过程中，加入了一些主观情绪。她认为的夏特克的理解能力，语言能力和社交能力很有可能就是她一厢情愿地解读罢了。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行为主义（Behaviorism）在心理学界盛行。很多科学家认为人脑就像是一个黑箱子。所有的行为都是对外界环境刺激所做出的反应，是可以通过赏罚机制而习得的。这也掀起了一阵在人类社会中饲养猿类的狂潮。然而，随着科学的进步，我们逐渐意识到，人类语言，不仅仅是用来交流的，它更是人类在大脑中所构建的环境认知的工具。其他动物是无法通过学习来“继承”人类的语言，理解力和文明的。
人类与实验动物的亲密接触，一方面会使观察到的数据“不自然”，同时暴露人类的脆弱，增加动物攻击人类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侵入性的研究把一只动物带入人类社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人类的一员，实验结束后又无法对动物的余生做到妥善的安排。这样对动物也是极其不人道的。现如今，科学界已经不会再让动物参与深度侵入人类文明的实验项目了。
最后，回到我们视频最初的问题，人和红毛猩猩，黑猩猩的基因相似度高达97%~99%。为什么它们就没有人类的高等文明呢？事实上，大家知道吗？我们和猫的基因相似度也高达90%，和奶牛的基因相似度有80%。就连果蝇和鸡的体内也有60%的基因与人类相似。这就是世间所有生灵的基因同源性。
而我们与猩猩这1%~3%的细微基因差异，却散布于整个基因组，是我们“何以为人“的根源。让我们拥有智慧文明，在农耕，语言，艺术，宗教，认知和哲学上，区分于其它动物，也让我们有能力创造了如今的科技社会。
一场尝试把猩猩培养成人类的实验 最终却被迫叫停 究竟出现了怎样令人震惊的结果？现实中的猩球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