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前程》作者:查尔斯.狄更斯
说到19世纪最伟大的作家和那些流传百年的经典文学名著,生于1812年的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必定榜上有名。他是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被称为“小说教父”,创作了多部脍炙人口的作品,比如《匹克威克外传》《雾都孤儿》《大卫·科波菲尔》《双城记》等等。其中,有多部作品已经被改编、拍摄成了电影和电视剧。
今天,我们要讲的这本书,就是狄更斯的代表作之一,叫作《远大前程》。这本小说是狄更斯的后期作品,也是他思想上最为成熟的作品之一,小说用细致入微的笔触塑造了主人公匹普,以及乔、毕蒂、赫伯尔特、马格韦契等众多人物,讲述了一个关于欲望、爱、背叛和赎罪的故事。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幻想过自己有着前程似锦的未来,尤其是对于涉世未深,满怀憧憬的年轻人来说。那么,何为远大前程,又该怎样去实现呢?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翻开本书,去故事里一探究竟。
萌芽:贫穷少年幻想成为上等人
故事发生在一个阴冷的小镇冬天,小男孩匹普,父母早逝,是姐姐和姐夫乔将他带大。姐姐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妇,经常责骂丈夫和小匹普。姐夫乔是一名铁匠,在家里开了一间铁匠铺,他温和善良,对匹普非常好。
这天,小匹普正在教堂边的墓地探望他已故的父母,突然遇到了一个危险的逃犯。
这逃犯衣衫褴褛,脚上系着脚镣,看起来饥寒交迫,他抓住小匹普,威胁他给自己带一些食物和一把锉,想磨开脚镣逃生。
小匹普在恐惧之下只好从命,他偷拿了家里的一些吃的,又从乔的铁匠铺里找到一把铁锉,悄悄地按约定时间送给了逃犯。
尽管逃犯后来又被抓了回去,但他没有出卖小匹普,这一经历深深地印在了匹普的童年记忆中。
匹普渐渐长大,他平凡的生活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激起了波澜。镇上有一位富有且古怪的女士,名叫郝薇香小姐,住在一个大庄园里。她邀请匹普到她家做客。在那个阴沉荒废的庄园里,匹普遇到了郝薇香小姐的养女艾丝黛拉,他被艾丝黛拉的美貌所吸引,又因为她的傲慢无礼感到很受伤。
随着去郝薇香小姐家做客的次数越来越多,匹普见识到了上等人的生活方式和做派,而这让他原本朴实无华的内心渐渐发生了变化,他开始对自己不入流的出身感到羞耻。他幻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成为上等人,就能赢得艾丝黛拉的青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由她戏耍、嘲笑和轻视。虚荣开始在匹普心中渐渐萌芽。
后来,匹普跟着乔做起了铁匠铺的学徒。如果没有遇到艾丝黛拉,他会觉得有一天能做铁匠是非常幸福的事,但现在,他只觉得失望乏味,对未来感到迷茫。
四年后的一天,伦敦律师贾格斯突然来到镇上,他找到乔和匹普,说自己受人委托,来向他们宣布一件大事:有一位匿名的恩人资助匹普,让他去伦敦接受教育,成为一名上等人。将来,匹普还将继承一笔巨额财产。不过,匹普不能询问恩人的身份,直到这位恩人自己愿意公开才行。
匹普兴奋不已,他以为这天大的好运是郝薇香小姐悄悄安排的,以为郝薇香小姐希望自己能成为艾丝黛拉的理想配偶。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匹普置办了符合上流社会身份的高级衣装,几天后,他告别了乔和姐姐,前往伦敦,奔赴远大前程。
幻灭:依附于他人的前程不堪一击
匹普到达伦敦后,在律师贾格斯的安排下,和未来的老师马修的儿子赫伯尔特住在同一个旅馆里。匹普惊奇地发现,这个叫赫伯尔特的年轻人,是他几年前在郝薇香小姐家做客时见过的少年。
既然是旧相识,两人很快便无话不谈。赫伯尔特是个善良直率且开朗的年轻人,他告诉了匹普郝薇香小姐不为人知的往事,为什么这个老夫人终日待在不见天日的大房间里,穿着已经发黄的婚纱,戴着婚礼用的珠宝配饰,而且脾气古怪,阴森可怕。
那是因为郝薇香小姐年轻时,有过一段令她心碎的爱情。有个男人接近她,骗了她很多钱,又在结婚当日弃她而去,郝薇香小姐的心就死在婚礼当天。从那以后,深受打击的她再也没走出过房间。后来,她收养了一个女孩,就是艾丝黛拉,郝薇香小姐调教艾丝黛拉,去折磨伤害不同的男人,把她作为自己复仇的工具。
接下来,赫伯尔特带着匹普在伦敦四处游玩,并带他回家拜访自己的父亲马修。在马修的指点下,匹普开始涉猎各种学问,刻意地把自己朝着“上流社会子弟”的样子去培养。
在匿名恩人的金钱资助下,匹普在伦敦的生活可谓焕然一新。他为自己购置了许多家具物件,也开始频繁出入各种社交场所,结识了许多新朋友。
比如,匹普和贾格斯律师事务所的办事员文米克混得很熟,文米克带他回家做客,还告诉他律师贾格斯家里有个叫茉莉的管家婆,是个很有故事的女人。
在老师马修家里,匹普也结识了两个同学:蛛穆尔和史塔舵。蛛穆尔是个阴郁自大的贵族,史塔舵是个被母亲宠坏的男孩,对于匹普来说,他最知心的朋友,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赫伯尔特。
随着匹普开始融入上流社会的生活,他跟家乡的亲人朋友愈发疏远。乔曾专门来伦敦探望匹普,但匹普对乔的到访感到尴尬和不耐烦,认为乔的朴实和粗俗,跟自己的新生活、新身份格格不入。
后来,艾丝黛拉也来到伦敦,活跃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她的美丽和优雅吸引了众多追求者。匹普依然深爱着她,但艾丝黛拉对待匹普依旧冷淡,她告诉匹普,她对什么人都没有用过感情。
赫伯尔特也劝告匹普,让他想想艾丝黛拉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又受到怎样的教育,她只是一个工具,被心理扭曲的郝薇香小姐用来报复男人的工具。但无论艾丝黛拉多么无情,匹普还是不愿放弃对她的爱慕和追求。
随着匹普在伦敦的生活日渐奢华,他的花销也越来越大。他开始频繁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购买昂贵的衣物和物品,希望通过这些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而不是认真学习或者工作。他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实际上却逐渐失去控制,对金钱的挥霍让匹普逐渐陷入了债务之中。
仗着匿名恩人的金钱资助,匹普得以应付眼前的负债,他为赫伯尔特困窘的财务状况感到担忧,于是私下找到律师事务所的办事员文米克,想用自己现有的财力,悄悄帮助赫伯尔特增加一点收入。
他们辗转找到了一位青年商人,这个商人的公司才开业不久,需要有个伶俐的助手,也需要资金,等将来有了一定的营业收入,就可以正式合伙。于是,匹普以赫伯尔特的名义和他签订了秘密协议,拿自己的钱付给了商人。
这件好事办得非常巧妙,赫伯尔特很开心,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能进入一家新公司,拥有了一个不错的事业机会,解决了财务困难,其实都是匹普暗中为他运作的。
不知不觉间,匹普已经23岁,他和赫伯尔特搬了家,住在临近河滨的一套房子。这天,赫伯尔特到外地出差了,一场暴雨肆虐伦敦,河上狂风怒号,连房子都在震动。
深夜,匹普的住所楼梯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匹普拿起台灯走出房间,黑漆漆的楼下有人喊要找他。
来人一见到匹普,便伸出双手想拥抱他,把匹普吓了一跳。灯光中,只见那人衣着考究,长发斑白,年纪大约六十岁,一副饱经风霜的干练样子。匹普认了出来,他就是当年那个自己帮助过的逃犯!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逃犯接下来说的话。他说自己就是那个匿名的恩人,多年来,他在国外苦苦干活,就是为了积攒下钱来,资助匹普成为上等人,过上好日子,来报答匹普当年在墓地里对他的帮助。
这一真相让匹普无比震惊,又无比幻灭。他一直以为是郝薇香小姐在资助他,幻想自己会与艾丝黛拉结婚。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远大前程”竟然是由一个逃犯所给予的,荣华富贵都成了镜花水月。他的梦想瞬间破灭,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混乱,还有深深的痛苦。
更让匹普不知所措的,是这个名叫马格韦契的人,他说自己本来判的是终身放逐,如果从国外回到英国,一旦被抓住就得处死。他把匹普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是冒着被绞死的危险回来看望他的。既然回来了,他就不想走了,接下去该怎么生活,他愿意听听匹普的意见。
匹普赶紧关好门窗,生怕被人看到马格韦契的行踪,仿佛外面的每一阵凄风苦雨,都夹杂着追捕者的声音。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一夜,他六神无主,充满了恐惧。
天亮后,匹普去找律师贾格斯,贾格斯确认了马格韦契的确就是匹普背后的恩主,但是,他因为有罪在身,被判了终身流放,不可能得到宽赦。一旦回国被抓住,就构成重罪,会被判处极刑。
几天后,出差的赫伯尔特回到家中,匹普把全部秘密告诉了赫伯尔特,两人商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马格韦契送出英国,有朝一日偿还他之前给的好处,摆脱掉和这位吃牢饭的人之间的关系。
马格韦契跟两个年轻人讲了他的身世,二十多年前,他进过监狱,刑满释放后,正值穷困潦倒之时,偶然认识了一个叫康佩生的人,这个人摆出一副上等人的架势,讲起话来头头是道,其实满脑子阴谋诡计,经常干的勾当就是诈骗,伪造字据。早几年,康佩生曾和一个伙伴联合起来使坏心眼儿,骗了一个有钱的小姐,捞了好大一笔钱,但后来全被他赌钱输光了。
马格韦契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为了生存下去,他和康佩生搞在一起,结果两人都犯了重罪,罪名是盗窃货币投入市场。在法庭上,康佩生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马格韦契,导致自己只判了7年,而马格韦契被判了14年。马格韦契发誓,如果再见到康佩生这个恶棍,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赫伯尔特悄悄告诉匹普,康佩生就是郝薇香小姐当年那个欺骗她又抛弃她的情人。
就在匹普为如何送马格韦契离开英国焦头烂额之际,他又得到了另一个令他心碎的消息,艾丝黛拉决定要嫁给蛛穆尔,匹普觉得他的世界完全垮了。
糟糕的局面还不止这些,文米克告诉匹普,他得到消息,由于马格韦契的突然回国,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匹普的住所已被监视。而且,马格韦契的宿敌,那个叫康佩生的坏蛋,不但活着,此刻就在伦敦。现在,必须马上转移马格韦契,过一阵子,等风声过去,再想办法送他上船离开英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马格韦契也知道待不住了,一旦康佩生发现他的行踪,必定会置他于死地。他接受匹普等人的安排,暂住在其他地方,只等时机成熟,由这些年轻人划船悄悄送他离开。
接下来的几周,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马格韦契的到来,将许多尘封已久的秘密一一揭开。
匹普惊讶地发现,艾丝黛拉竟是马格韦契和贾格斯的管家茉莉的女儿。大约二十年前,茉莉和马格韦契做了露水夫妻,她因为争风吃醋,杀害了另一个女人,不仅如此,丧心病狂的茉莉,还想杀掉自己和马格韦契生的一个孩子。
后来茉莉以杀人罪被提起公诉,当时是律师贾格斯为茉莉辩护,才保住了茉莉一命。而那个孩子,就是艾丝黛拉。贾格斯为了保护幼小的艾丝黛拉,才将她交给郝薇香小姐抚养长大。
艾丝黛拉婚后不久,郝薇香小姐的居所发生了火灾,匹普及时赶到,救出了被困在火中的郝薇香小姐,但郝薇香小姐受了重伤。在临终前,她终于悔悟。
匹普和赫伯尔特等人制定了一个详细的逃亡计划,想帮马格韦契坐船逃离英国,使他平安脱险。然而,康佩生——那个曾经背叛郝薇香小姐并导致她痛苦终生的男人,也在一路追踪马格韦契,企图将他送上绞刑架。
在艰难的逃亡过程中,匹普、赫伯尔特和马格韦契一路保持警惕,然而,他们还是在河道上遭遇了康佩生和警方的追捕。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康佩生在混乱厮打中溺水身亡,受了重伤的马格韦契最终被捕。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又遭此一劫,匹普对马格韦契再也没有丝毫的厌恶之情,他明白,此人虽然是罪犯,但他对自己的帮助是真心的,他待自己恩重如山,情深意厚。
马格韦契被重新关进监狱,身体状况迅速恶化。匹普经常去探望他,并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一直陪伴他。
在马格韦契临终前,匹普告诉马格韦契,他本来有个心爱的小女儿,后来下落不明。其实,小女儿当年没有死,而是结识了高门人家,长大后做了贵妇人,非常美丽。
马格韦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微弱的力气,把匹普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带着那份最后的安慰,他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停止了呼吸。
复归:经历风浪淘洗找回精神家园
马格韦契死后,匹普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悲伤中,正值心绪纷乱之际,他又被之前的债主们前来讨债。心力交瘁的匹普发了一场高烧,昏迷了好几天,身体虚弱。在他稍微清醒一点后,发现不知何时,姐夫乔早已来到他身边,悉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匹普完全康复后,乔又默默回了家乡,他给匹普留下做好的早饭和一封信,告诉他,他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信里有一张还债付账的收据,乔替匹普还了他欠的债务。乔的无私和善良深深感动了匹普,他这才意识到,真正的幸福并不是来自财富和地位,而是来自真心的友谊和家庭的温暖。
回顾自己过去的种种行为和对虚荣的盲目追求,匹普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昧和自私。经过这些人生风浪的淘洗,他终于明白,真正的“远大前程”并不是建立在虚荣和金钱之上,而是建立在善良、正直和对他人的关爱之上。
匹普决定重新开始,他变卖了所有东西,又偿还了一部分债务,然后就去投奔赫伯尔特。不到一个月,他就离开了英国,到赫伯尔特的公司当上了办事员。他卖力工作,不到四个月,就独力担当起公司的重任。
过了好多年,匹普在这家公司里入了股。他省吃俭用,还清了所有债务,最终在公司坐上了第三把交椅。
离家十一年后,匹普回乡探望。他看到,乔还坐在火炉边的老地方抽着烟斗,虽然头发稍稍有些花白,可还是像往日一样健壮。姐姐去世后,乔和一个好姑娘毕蒂结了婚,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取名为匹普。这让匹普欣慰又感慨万千。
夜里,匹普独自前往郝薇香小姐当年的老宅,想旧地重游,凭吊一下对艾丝黛拉的感情。他早已听说,艾丝黛拉自从嫁给了蛛穆尔,过着极其不幸的生活,受尽了丈夫的虐待。后来艾丝黛拉和丈夫分居了,大概两年前,蛛穆尔出意外死于非命,艾丝黛拉才获得了解脱。匹普以为艾丝黛拉早就改嫁了。
老宅破落不堪,只剩下旧日花园的围墙,匹普沿着荒芜的小径慢慢走着,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孤零零的人影。再走近些,他看出那是个妇人的身影。那人停下脚步张望,似乎吃了一惊,犹豫了一阵,喊出了匹普的名字。原来,那正是艾丝黛拉!
多年不见,艾丝黛拉经历了婚姻的痛苦和生活的磨砺,变得更加成熟和宽容。两人相对无言,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月亮渐渐升起,匹普和艾丝黛拉坐在长凳上,倾诉彼此这些年的经历和感悟,决定放下过去的怨恨和痛苦,重新开始,共同面对未来。
夜雾消散,月华皎洁,匹普握住艾丝黛拉的手,一同走出这片废墟,他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好,到这里,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的这本《远大前程》的精华部分,我们就讲的差不多了。
《远大前程》通过匹普的成长历程,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弊端。匹普从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复杂矛盾的成年人,最后找回了自己的良知和正确的价值观。只有铅华褪去,生命中最本真的东西才得以彰显。绮丽的梦想如果寄托于他人施舍和不劳而获之上,总归是一场幻灭,只有用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的创造,才有获得远大前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