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原著的开篇第一句,就提到了白嘉轩最引以为豪壮的事情:一生娶过七房女人。
这句话,乍一看上去的确很豪壮,一个男人能娶七个媳妇,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财力、精力和机会。更别说还是在渭河平原上的一个普通村镇里,能娶这么多媳妇的男人,绝对不简单。
但是随着故事情节往下看,这哪是什么可值得豪壮的事情,分明就是白嘉轩成长的过程中,所经历的一段悲催、苦逼、不幸、噩梦般的遭遇。
要知道,娶媳妇可不是打秋枣,随便抡一棍子就收获半口袋,那都是用真金白银换回来的。就跟前些年网络上流行的一个小故事:小两口动不动就吵架,一吵架妻子就嚷嚷着要离婚,丈夫一听就怂了:“离什么离?花那么多钱才娶回来的,多贵呀!”
就拿白嘉轩来说,虽然白家在村里很有地位,秉德老汉又是族长,家里的光景也不错。但是娶媳妇这种事,也不是他毫不费力顺手就能牵回来,也需要请媒人、出彩礼、办酒席,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地把人家娶进家门。
这一番操作下来,不仅要搭工夫、耗精力、请帮手,钱和物也绝对花费不少。想要凭着喜宴上收乡亲礼来回血,那是连想都不要想,收的那点礼估计连买烧酒的钱都添不上。
所以,娶媳妇这种事,对老白家来说,也不是一件能够轻松拿捏的事情,总之是要付出很多。
可是白嘉轩既然娶了这么多媳妇,要是都能留住了也行,顶多也就是身体消耗比较大,一周七天没个休息日,每天都得加班加点地工作。而由此带来的后果,也就是他少活个十年八年,用寿命换享受,这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但关键的问题在于,白嘉轩是娶一个死一个,死一个娶一个,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他一生娶了七房媳妇不假,但到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前六个匆匆而过白忙活了一场。
用现在的话说,这等于是花重金聘了个不安分的公关经理,眼前的事情还没忙完人家就跳槽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请个临时工,想用就用,不想用辞了再找,既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开支又小得多。
相对而言,电视剧在人物感情方面的表现,就要比原著里的描写更细腻一些。
开剧第一集的片头,白嘉轩站在六座坟头的前面,像极了霜打的茄子,捏儿了吧唧的没有一点精神头,很颓废、很沮丧、很落寞,好像被十万个二五大汉群殴了一顿一样,很贴近现实人物的精神状态。
不过,电视剧里的故事情节改动比较大,把原著中的很多精彩片段都给更改或省略掉了。但是话说回来,这些精彩片段也真的是没办法往荧幕上搬,如果真的照搬上去,可能大家就看不到这部电视剧了。
比如白嘉轩前六个媳妇的情况,想要了解他这段经历,还得是看原著才过瘾。其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他娶了第六房媳妇胡氏之后,在冷先生的帮助下,两人酣战不休仨通宵的“奋斗史”。
白嘉轩娶的前四房媳妇,都没有太大的存在感,第一房媳妇是邻村门当户对的巩氏。当时,他16岁,巩氏18岁,两个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凑到一起,新婚当晚闹了不少笑话,呼哧呼哧倒腾了一夜才知道了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儿。
巩氏一年后死于难产,随即白嘉轩就迎娶了第二房媳妇,邻村殷实人家的女儿庞氏。
庞氏过门的时候比白嘉轩小两岁,这个时候白嘉轩已经是技巧娴熟的老手了,两个年轻人毕竟火大,两人毫无节制,不到一年庞氏就顶不住了,害痨病而死。
白嘉轩的第三房媳妇,是邻村大户人家的女儿樊氏。
樊氏过门的时候才16岁,但是身材却十分饱满,看起来像20岁的大姑娘一样丰腴成熟。而且,她的经验堪与白嘉轩匹敌,两人结婚第一天夜里,就搞得惊天动地的。
只可惜,樊氏过门也才一年,就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最后瘦得跟麻杆一样,吐血而亡。
后来白嘉轩又娶了邻村姑娘米氏,但是这个媳妇到了夜里跟挺尸一样,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任凭白嘉轩怎么折腾也毫无反应,既不推托也不迎合,好像应付差事一样,让白嘉感到毫无趣味。
大概过了将近一年,米氏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最后死的时候身体蜷缩得像一只干虾。
接连死了四个媳妇,白嘉轩都害怕了,说什么也不敢再娶。坊间也是流言四起,都说他长了个旺财的家伙事儿,而且很长,能在腰上盘一圈,夜里掏出来用的时候,直接把媳妇的心肺肠子都给捣烂了。
甚至还有不嫌事儿大的,说他的家伙事儿上有倒刺和毒囊,爆发的时候会往外喷毒液。
白嘉轩也是有意思,听了别人的造谣诽谤之后,还萌生了求证的心思,借口去厕所上大号,暗中观察每个人的家伙事儿。结果发现,男人的家伙事儿除了形状和长短不一样之外都差不多,自己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为了求证自己喷出来的是不是毒液,他还偷偷地抖落到“二师兄”的饭食里,观察二师兄的反应,结果也没有发现问题。
虽然确定都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说什么也不想再娶了。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秉德老汉可是不给儿子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卖了一头骡子,又跟邻村的卫木匠谈妥了姻亲。
白嘉轩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只要家里能过得去,都不敢把女儿嫁给他。只有卫木匠这种家里穷、人口多、生活压力大的家庭,才不顾女儿的死活,收了彩礼之后硬是把女儿推进了白家。
卫氏从小就是个苦命人,在家里不受父母待见,成长的过程中吃了不少苦,手上都留下了厚厚的老茧。但她虽然命苦,却也不想被白嘉轩给折腾死,新婚当晚跪在炕上磕头如捣蒜,求白嘉轩高抬贵手饶自己一命。
白嘉轩也是气昏了头,直接来了个霸王硬上弓,虽然当天夜里没发生什么大事,但却把卫氏吓得精神失常,仅仅只过了半年,就在洗衣服的时候掉进涝池里溺亡了。
紧接着,白嘉轩就在母亲白赵氏的安排下,迎娶了第六房媳妇,邻村破落户家的女儿胡氏。
白嘉轩娶的几房媳妇里面,胡氏是最漂亮的一个,就跟戏文里面的贵妇人一样,美得不可方物。要不是她父亲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把家业都给败了,还欠了那么多债,才不会便宜白嘉轩呢!
新婚当晚,白嘉轩很激动,三下五除二就钻进了被窝,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可是当他把前期工作都做足了,准备下一步实际行动的时候,胡氏嗖地一下就翻身爬了起来,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掏家伙我就给你剪了!”
已经快走到火山口的白嘉轩,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只能做表面工作,这不是折磨人吗?!
几天之后,白嘉轩都快被折磨崩溃了,火急火燎地跑去向冷先生求助。
坊间的各种传言,冷先生是早有耳闻,对这样的无稽之谈嗤之以鼻。冷家世代行医,见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对倒刺毒囊之说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所以就给上门求助的白嘉轩支了一个奇招儿。
实际上,冷先生用的招数很普通,就是设法打消胡氏心中的疑心病。他给白嘉轩开了几服温补的草药,却对胡氏说这是解毒的秘方,坚持服用一百天,就能解除白嘉轩身上的毒素。
胡氏得到冷先生的秘方后,也是激动得不得了,试想,俩人到了夜里都只能在火山口瞎转悠,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啊!所以,她每天熬药比白嘉轩都上心,每次都得盯着白嘉轩把药渣喝得一点不剩才罢休。
就这样,两人坚持了一百天之后,终于打破了禁忌,甚至由于动作太猛把两页土炕都给弄塌了。可即便如此,俩人仍旧斗志昂扬,嘻嘻一笑挪个窝继续,整整奋战了仨通宵,第四天夜里实在撑不住了,才鸣金收兵暂且休战。
只可惜,胡氏在第四天夜里,就被前面的五个姐妹给缠上了,没撑多久就精神恍惚气绝身亡了。
不得不说,“老六”就是老六,洪荒之力一开就收不住,如此贪婪和不知节制。照她这样的搞法,即使前面的几个姐妹不来找麻烦,估计也早就成了寡妇,试问白嘉轩就是铁打的身板,又能支撑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