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德国纳粹关进了黑屋,单独囚禁,无人提审,无人搭理,连送饭人的面孔都见不到,一关就是遥遥无期。
他被“遗忘”在黑屋里,没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包括跟人说话、看报看书。
对他来说,白天黑夜已不复存在。
后来,他冒险偷了看守的一本书,结果是一本象棋棋谱。
他对国际象棋一无所知,但棋谱成了他抗衡精神崩溃的唯一工具。他从看得一头雾水,到学得如醉如痴。
他全身心聚焦在棋局里。
依靠这本棋谱,他没有疯掉。
他,一个象棋小白,魔术般地学出了大师级的棋艺。侥幸出狱之后,在轮船上,跟一位国际象棋大师一比高下,将对方杀得汗流浃背。
他,就是小说《象棋的故事》里的主人公,作者是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侧面表达了“专注”改变人生的思想。
小说思想的雏形,得之于作者一次终身受益的发现:雕塑家罗丹鲜为人知的秘密。
年轻的茨威格,拜访法国雕塑大师罗丹,来到大师的画室。
罗丹招呼了一下,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创作上,完全忘了站在他身后的茨威格,一小时之后回过头,才想起来访的客人,连忙道歉。
茨威格后来回忆道:在这一个小时内,他学到了对他毕生有用的教益,看到了一切伟大的艺术的永恒的秘密,也就是人世间一切艺术创作的秘诀:全神贯注,集中全身精力。
罗丹日常工作中的平常事,竟使茨威格“参悟到一切艺术与伟业的奥妙:专心。”
在现实生活中,笔者也曾到遇见过这样的人,尽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插队知青。
七十年代中期,我父母下放的山村,有一个知青点,里头住着几个知青,后来陆续调走,最后就剩下一个来自江西的知青。
那时候,文化生活极度贫乏,到了夜晚,山里幽静得让人难以入眠。
因为家里穷,江西知青没钱买晶体管收音机。为了打发时间,排遣寂寞,他自造矿石收音机,到处搜罗别人不要的电子元件:二极管、可变电容器、漆包线、小喇叭;他往地下埋地线,把天线扭缠在电灯线上。
不久,他竟捣鼓出一台矿石收音机。
收音效果极差,声音嘈杂,还经常“掉线”,只能收听一个电台:闽南语对台广播。
有声总比无声强,每到黄昏,江西知青就打开矿石收音机,收听闽南语广播:“福建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对台湾同胞广播……”。
他一句闽南话都听不懂,绝对的“小白”,但好歹每天有一个声音跟自己“说话”。
他就这样专心致志地听着听着,一年之后,他居然听懂了闽南话;两三年之后,他已经开始讲流利的闽南话了。
因为专心致志,江西知青居然学有所成,学会了外方人很难学会的闽南话。
江西知青回城后不久,就去了福建晋江石狮,凭着一口说得很溜的闽南话,融入当地的生意江湖,捞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当下这个社会,我们之所以感到无聊,就是因为不断分心、一心多用;“乱花渐欲迷人眼”,太多的诱惑、太多的选择,太多的东西抢夺了我们的专注力。
专注力,是做成事所必需必备的技能。只有高度专注一件重要的事情,才能使自己成为最有效能、最为成功的人。
正如茨威格在《从罗丹得到的启示》里说的:“一个人一定要能够把他自己完全沉浸在他的工作里。我现在才知道,没有别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