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徐霞客在云南大石头看见的石孔,与哀牢山金井的孔相似。这天,徐霞客前往云南顺宁途中,探枯柯得名缘由,见清幽雅致民宅,弃游石盘,夜宿右甸城。
己卯年(崇祯十二年,公元1639年)八月初一,徐霞客三人自小猎彝向东下山。
徐霞客回忆永昌的旧志书,枯柯、阿思郎都在二十八寨之列。他询问当地人,这里虽是永昌府的产业,但实际上隶属于顺宁府,莫非是顺宁设流官后划给它的吗?
曲折的江水流淌在平川中,江上有铁锁桥横架,形制完全同龙川江的曲石桥一样,但比它窄一半。桥上覆盖着五六间屋子,但水流非常急。当地人说,旧时桥下有条黑龙,非常毒,见到的人没有不死的。当地人畏惧江边恶性的瘴气,不敢停脚。他们说,南边的哈思坳更猛烈,毒势更比潞江厉害,难道那里的峡谷狭窄且深深下坠的缘故吗?
濒江两岸全是农田,汉人不敢居住,说是一进入此地就发冷发抖头疼地“打摆子”。
徐霞客最初听说有热水从石盘中溢出,盘子又嵌在平台上,都是天然形成的,又有冷水环绕流淌,冷水的流出也很奇异。他开始以为是在亦登,就问去亦登的路。后来,他又认为是在鸡飞,又问去鸡飞的路,又觉得有瘴气不可行,又觉得茅草阻塞无路可走,又觉得那地方离村庄远,绝无居民,晚上只有露宿。
徐霞客展颜一笑安慰自己:“山川的真实脉络,我已得到了,一处石盘可以不必管了。”于是,他们从东边大路上坡,走向通往枯柯、右甸的路。
枯柯新街有集市,冈头有三四间茅屋,往东有一棵紫梗树,大有合抱,树干挺直,树枝盘绕,有胶湿淋淋的沾在树干上,它的胶就是紫梗了,最初从小孔中流出,也是桃胶之类,但虫子蚂蚁附着聚集在外,杂物脏东西很多。
团霸营,就是枯柯的夜郎国了。岭头有一户人家隐藏在路南边,屋后竹丛树木夹路。树林往东,有棵大树盘踞在路旁,下临山涧。此树南北大一丈多,东西大七尺,中间被火焚烧,全部成了空洞,仅有树皮四面立着,厚二尺多,东西两面全部在,可南北两面都缺着,如两道门,门中高一丈多,如一座亭子,可以坐下休息,然而树上枝叶往四旁下覆,仍是青青的。这就是所谓枯柯得名的缘由?
山坳北,有居民房屋东西两面夹峙,而西边的房屋是茅草屋,竹丛小径,背靠白云,下临壑谷,十分幽雅。民宅东边有神殿盘踞,祭神的钟鼓声飘出于绝顶间,徐霞客感到十分奇怪。有一户人家高踞在路南,篱笆门前竹丛小径,清雅可爱。他入门问路,那家人说:“此地是枯柯小街。”
坡南是深涧。坡北是高山,竹林树木密蔽,村庄房屋高踞在坡头,面向东方连接不断。南面峡谷南边的山岭,与北峰相持,而荞麦旱谷遍布山头,与云雾的光影,相互沉浮出没,十分奇异。
中火铺,此坡南突的最高处,当中高临在南峡之上,峡脊由它的东南向西环绕而下。徐霞客坐在坡头,往西俯瞰江桥所在的峡中,峡中流水曲曲折折。中午雾气忽然散开,西南五十里开外历历可睹。
中火铺山坡之东,有瓦房三间,高踞在山冈东南,两旁用茅屋遮护着。有守铺的人在屋子中卖豆腐,于是他们就火烧汤吃午饭。
到他们出门时,浓雾自西疾驰向东,那南峡和近处的山岭全都看不见了。南北两条山峡,环绕深坠,如同陷阱,而成丛的林木深深密蔽,不见峡底。那山脊非常狭窄,他们越到东面,再上坡,山雨突然来临。
他们在雨中涉水,下雨后,雾气反而散开。
瓦房哨盘踞在一座向南突最高的山岭上。此时,雨后天晴,山峰出现。
路途中,深树丛竹,夹住山坡,笼罩着山坳。
南峡中,开始有村庄房屋夹住山坞,舂米捣谷的声音互相应和。坡脚,有路由田野中往东南行,右甸的城墙当中悬在南坡之下,甸子中圆圆一片平旷的田野,村落相当繁盛。甸子是圆形的平川,不是狭窄深嵌之地,所以没有郁闷炎热的瘴气,居民没有对江桥毒性瘴气的畏惧,城池居屋互相依托。
他们从田野中前行,进入右甸城的北门。当晚住宿在街心的葛家客店。葛店主是江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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