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全面禁止捕鱼,包括休闲垂钓,鱼类会不会发生“大爆炸”现象?很多人可能都思考过这个问题。鱼类的自我繁殖能力超乎想象,以草鱼为例,成鱼一次可以产卵100万枚以上,假如按照万分之一的孵化和存活概率,它们也能实现饱和分裂。
毕竟,鱼类在繁殖方面不像我们人类一样,有自我控制能力,它们一旦失去管控,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我们可以看看贵州草海的案例。
草海位于云贵高原中部顶端的乌蒙山麓腹地,地处贵州省西北边缘,总面积9600公顷,水域面积达到25平方公里。由于湖水较浅,阳光照射充足,湖内水草茂盛,水草覆盖率达80%,这也是草海得名的由来。
然而,草海管理方在2018年作出的一个决定,却让这里的生态系统面临崩溃。
为保护水生生态,从2018年开始,这里开始禁渔,生产捕捞压根想都不用想,休闲垂钓也不用提,甚至有人想来这里戏水,都会被拒之门外。
自从禁渔之后,湖里面的鲤鱼、草鱼等鱼类开始疯狂繁殖。尤其是草鱼,在水草丰富的“草海”真的是如鱼得水,这里面的水草为它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食物。于是,鱼类数量暴增。
据贵州师范大学专家团队2021年监测数据显示,水域面积仅为25平方公里的草海中,鱼类数量大约1.2亿条,平均每一个平方米就有4.8条鱼,甚至比养殖鱼塘的鱼还要多。
鱼多了,难道不是好事吗?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令人烦恼的事情就出现了。由于鱼类数量太多,草海里面的草不够用了!
2020年,湖区一些水域当中的水草开始退化,2021年,水草面积更是急剧萎缩,覆盖率由2020年的70-80%,降低到不足10%。
也就是说,2018年禁渔开始,不到3年的时间里,大量鱼类几乎吃光了这里的水草,导致“鱼草失衡”,失去水草之后的草海,生态系统面临崩溃。
据草海管理部门确认,水草之所以突然消失,一方面是因为水位调控不力,水位过高影响沉水植物接受光照,导致水草退化。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鱼类快速生长繁殖,草海整体鱼类资源量已经达到640.08吨,而它的生态容纳量仅为312.21吨,这无疑于鱼类“大爆炸”!
同时,鱼类过多导致水体透明度下降,进一步加剧了水草的退化。草海的生态系统原本有着自身的平衡机制,但禁渔之后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这种平衡。
草海的案例,让人想到了长江,有人担忧长江重蹈草海的覆辙。
长江施禁渔制度4年多来,成效显著,多地出现了鱼涌的现象。
比如长江宜宾段等水域出现了大量鲢鱼、鳙鱼、鱤鱼等鱼类聚集的壮观场景,这些鱼类密密麻麻地逆水游动,形势喜人。
甚至在局部区域鱼群能把江水染黑,这不是个案。
这些景象也引发了不少人的担忧,近年来关于长江鱼类“泛滥说”不绝于耳,网友们担心长江会重蹈草海的覆辙,出现鱼草失衡、生态崩溃的局面。
这种担忧算不算是杞人忧天?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需要重新把草海的案例拿出来,和长江进行多角度的对比。
长江和草海的生态系统虽然都与水相关,但在规模、复杂性和生态功能上存在显著差异。草海相对较小,生态系统较为单一,自我调节能力相对较弱,可以把它看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生态系统。
而长江是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涵盖了众多的生物种类和生态环境类型,其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和恢复能力相对较强。
如果把长江比做人,草海顶多算是人体内的一小部分毛细血管。
其实,长江禁渔之后,局地一些相对封闭性的湖泊,同样出现了类似草海的问题。比如湖北的武湖、鲁湖、惠亭水库、野猪湖、保安湖等湖泊,禁渔2年之后也出现鱼满为患的现象。
以武汉的鲁湖为例,这个最大生态承载量为350万斤鱼类的湖泊,禁渔两年之后,现在湖内的鱼类已经有700多万斤,这和草海的鱼类“大爆炸”几乎一致,生态系统也面临崩溃,当地不得不进行人工捕捞。
但这并不能说明整个长江都会面临生态问题。
湖泊是一个封闭的生态系统,自我平衡能力较弱,而长江就不一样了,它的自我修复能力要远超一个小小的湖泊。
同样,草海的案例也不能代指整个长江,但它可以给长江禁渔带来一些启示。
自2020年以来,长江“一江、两湖、七河”等重点水域实行10年禁渔,一些地方连休闲垂钓也纳入了禁渔的范围,在这种强势干预之下,生态系统肯定会发生重大变化,各地鱼类增多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长江生态系统自我修复能力较强,不至于重新走草海的老路,但问题是如果人为干预得过于强烈,也可能带来一些问题。
比如,一些地方禁渔后,鱤鱼等掠食性鱼类数量大大增多,对其他鱼类的生存构成了威胁,这一点不少垂钓爱好者感触颇深。
在全面禁渔甚至连垂钓都不允许的情况下,如果鱤鱼过度繁殖,会不会把其它鱼吃光,这个问题值得思考。
未来,长江禁渔工作如果能根据水域生态监测情况,适当灵活调整,走科学发展道路,才是长江生态修补的大方向。
不让钓鱼捕鱼,简直瞎扯淡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