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上的咖啡渍,是速溶的,廉价货。”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那是2018年的秋天,手机里还回荡着2008年奥运会的歌曲,而我的婚姻,却像一地鸡毛,再也拼不起来。
1五舅帮我家割麦子那年,我才十岁。麦浪翻滚,热浪滚滚,空气里都是麦子的香甜味道,和汗水的咸涩味道。五舅穿着褪色的蓝色褂子,挥舞着镰刀,动作麻利得像一只燕子。阳光在他黝黑的脸上跳跃,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却顾不上擦,只是一心一意地割着麦子。
那一年,家里的收成不好,父亲又生病住院,眼看着麦子就要烂在地里,是五舅主动提出要来帮忙。五舅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只会种地。他话不多,但心肠好,总是默默地帮助别人。四姑嫁给五舅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她瞎了眼,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嫁给一个泥腿子。
四姑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能歌善舞,追求者众多。她原本可以嫁给一个城里的干部,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她却偏偏选择了五舅。她说五舅虽然穷,但人实在,对她好。
可是,结婚后,四姑却渐渐地变了。她开始嫌弃五舅没本事,挣不到钱,也开始抱怨农村的生活太苦,太累。她总是拿五舅和城里的男人比,说他没出息,没情调。五舅总是默默地听着,从不反驳,只是更加努力地干活,想让四姑过上好日子。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中午,四姑坐在树荫下,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抱怨着。她的声音很大,整个麦田都能听到。五舅停下了手中的活,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四姑接过水,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把瓶子扔在地上,说:“喝什么喝,喝水能当饭吃吗?”五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瓶子,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继续去割麦子。那一刻,我觉得五舅的背影显得特别的孤独和落寞。
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四姑的抱怨,其实是一种爱的表达。她只是希望五舅能够更好,能够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但是,她的方式却错了,她没有看到五舅的付出和努力,只看到了他的不足和缺点。
2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离婚协议”四个字,感觉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我颤抖着手打开短信,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民政局的,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刺眼,空气很干燥,我的心却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我看到了他,站在民政局门口,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显得有些憔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我们默默地走进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整个过程,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机械地填写着表格,盖着章。当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给我们的时候,我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离婚证上的照片,是我们结婚那天拍的。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幸福,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可是,现在,我们却要分道扬镳,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走出民政局,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保重。”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因为失去了他,还是因为失去了曾经的幸福。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瓶啤酒。我拿出一瓶啤酒,打开,一口气喝了下去。啤酒很苦,很涩,像极了我的心情。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感觉自己像一个迷失在黑夜里的孤魂野鬼,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归宿。我开始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起我们曾经的甜蜜和快乐。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个咖啡馆里。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对我一见钟情,主动过来搭讪,我们聊得很投机,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后来,我们开始约会,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美好的事情,也一起克服了许多困难。我们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永远。
可是,现实却给了我们狠狠的一击。我们因为一些琐事开始争吵,开始冷战,开始互相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一棵小树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最终枯萎凋零。
3阳台上那盆枯萎的茉莉花,是结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他说茉莉花很香,象征着纯洁的爱情。可是,现在,茉莉花已经枯萎了,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再也无法挽回。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枯萎的茉莉花,心里充满了悲伤。我拿起花洒,给它浇了一些水,希望它能够重新焕发生机。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徒劳的,茉莉花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开始整理房间,把他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装进一个纸箱里。我看着那些曾经属于他的东西,心里充满了不舍。我拿起一件他的衬衫,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我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把纸箱搬到楼下,放在他的车库门口。然后,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东西放在车库门口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发完短信,我感觉自己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轻松了很多。但是,我的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睡着,但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声音。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经营我们的感情。
我知道,一切都太迟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再也回不去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我们能够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包容,多一些沟通,也许,我们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
4老式挂钟整点报时,声音沉闷而悠长,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感觉自己像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迷路者,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自己的未来。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重新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我开始收拾行李,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装进箱子里。我看着那些曾经陪伴我多年的东西,心里充满了感慨。
我拿起一本相册,翻开,里面都是我和他的照片。我看着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我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把相册放回箱子里,然后关上箱子,锁上。我知道,我必须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未来。
第二天,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我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我开始学习新的技能,尝试新的事物。
我努力地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想他,去想过去。但是,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忘记他。他的身影,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知道,我还是爱着他,只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们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擦肩而过时,我警觉地发现对方毛衣起球。那是三年后的一个雨天,我在一家咖啡馆里,看到了他。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喝着咖啡,看起来有些落寞。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他看到我,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们互相问候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他,发现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也更加稳重了。他的头发有些花白,眼角也多了几条皱纹,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们聊了一些近况,他告诉我,他还没有结婚,一直一个人生活。他说他一直没有忘记我,心里始终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我的。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我知道,他还是爱着我,只是,我们已经错过了彼此。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咖啡馆要打烊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拥抱,说:“保重。”
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像一个重新找回了方向的迷路者,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我知道,我和他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我们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彼此的。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五舅和四姑的故事,也给了我一些启示。也许,爱情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充满了坎坷和挑战。但是,只要我们能够彼此理解,彼此包容,彼此珍惜,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走到最后。
爱到明年木棉花开,也许,这就是我对爱情的期许。这个故事的主旨是,爱情是复杂的,充满了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我们需要学会珍惜,学会理解,学会包容,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故事引发的思考是,我们应该如何面对爱情中的矛盾和冲突?我们应该如何放下过去,迎接未来?我们应该如何寻找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