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杨秀美
编辑 | 杨秀美
中国拥有960万平方公里国土和473万平方公里的海域,每一寸山河自古以来都是我们的固有领土,长达千年的文化历史可以追溯。
但海南岛和周围南海诸岛200多万平方公里的海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中原几乎没有联系,如果不是“冼夫人”挑起民族归顺的大旗,没有她的辛苦努力,海南现在可能不属于中国。
这位巾帼女英雄是谁?为何一介女流却能有如此大的作为?
在遥远的过去,早于新石器时代,古百越族群中的一部分人就多次跨越琼州海峡,踏上了海南岛,开启了在那里的生活、繁衍与劳作之路。
不过,在那个时期,这种人员流动仅意味着中华文明的早期元素传播至海南岛,还并非现代意义上的主权归属认定。
时光匆匆,在其后两千多年的悠悠岁月中,海南岛孤独地伫立在南海之上,与中原地区距离遥远,文明开化程度较低,早期的封建统治势力极少涉足这片土地。
即便是强大如秦始皇嬴政,在其横扫六国、统一天下之时,其政治影响力也仅止步于琼州海峡以北。
为何会出现此种状况呢?
其一,当时的生产力水平较为低下,跨越琼州海峡去统治海南岛,难度极大,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很难取得理想的统治效果;
其二,即使投入巨大将海南纳入统治版图、设立郡县、派驻军队,从经济回报的角度考量,投入与产出严重失衡。
直至汉武帝时期,这位雄才大略、志在开拓疆土的帝王,派遣伏波将军路博德、楼船将军杨仆率领十万水师,分兵两路进军海南,成功征服了该岛。
随后,依据海南的地形和周边海域状况,划分了南海、苍梧、合浦、郁林、交趾(包含现今越南的部分区域)、九真、日南、儋耳、珠崖九个郡,其中儋耳、珠崖两郡设立于海南岛。
此次军事征服的成功,引发了政治格局的重大变革,西汉在海南设立郡县制度,标志着中央政权开始对海南岛进行直接统治。
这便是当下外交部所言“自古以来,海南即为中国领土”的历史依据。 但令人惋惜的是,汉武帝的统治未能赢得海南民众的真心拥戴。
一方面,当时的统治者对百越民众的风俗和习惯缺乏了解,致使统治政策存在偏差;
另一方面,当时百越地区的居民尚处于文明发展的初级阶段,未受到充分的文明教化,民风剽悍,对外来统治势力本能地怀有抵触与不信任情绪。
据《汉书·贾捐之传》记载,自海南设置儋耳、珠崖两郡后,不足 20 年的时间里,海南便发生了六次叛乱,大约每三年多就会爆发一次。
如此频繁的叛乱,给汉朝的统治带来了沉重的成本与巨大的压力。
于是,汉元帝采纳了贾捐之的建议,认为“珠崖郡孤悬于大海之中,那里存在诸多毒草、毒虫,以及各类水土问题,舍弃它亦不可惜”,遂撤销了海南的郡县,将海南划归合浦郡(现今广东省境内)管辖。
偌大的海南岛,仅设置了一个县,且管理机构位于大陆北方,这实质上意味着汉朝放弃了对海南的直接统治。
在此后的 580 年中,中原的统治者对于海南始终秉持着“舍弃觉得可惜,治理又觉得益处不大”的态度。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南北朝时期,直到冼夫人的出现,才使海南的局面得以扭转。 冼夫人出生于公元 513 年,为高凉郡人(现今广东茂名、阳江一带)。
在六世纪的岭南地区,南越族人通常被称作俚人。冼夫人的哥哥冼挺,身为梁朝的州刺史,却倚仗职权横行霸道、欺凌他人。
冼夫人多次对哥哥加以劝诫,并凭借家族世代作为南越首领的威望,成功调解了各部落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在粤西南地区,俚人部落之间的战火逐渐熄灭,冼夫人也因此赢得了俚人的拥护,年仅十几岁时,便成为统领山峒部落十余万家的首领,甚至连海南岛的一千多个大小部落也纷纷服从她的管理。
冼夫人能够成为首领,一方面源于她卓越的领导才能;另一方面,也与俚人部落当时所处的文明发展阶段有关。
俚人的社会组织形式仍为部落,处于文明发展的早期阶段,这一时期类似于母系社会,女性地位较高,因此冼夫人在政治生活中掌握着较大的话语权与控制权。
冼夫人目光深远,她清晰地认识到,倘若海南长期处于无人管理、被弃置的状态,无法在政治上实现统一,那么中原地区先进的生产技术与文化便难以传入海南,海南将会一直深陷文化落后、经济贫困的蛮荒境地。
为推动海南的发展与繁荣,在梁大同(536 - 546)年间,冼夫人向朝廷奏请,在海南重新设立崖州,恢复郡县制度,并表示尊奉梁朝的统治。
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冼夫人到了适婚年龄,当时罗州刺史冯融家族数代人在粤西南地区为官,一直致力于在俚人地区推广汉文化,但因未能获得俚人首领的支持,相关政策难以有效推行。
为此,冯融让自己的儿子冯宝迎娶了冼夫人。 这场联姻为俚人地区带来诸多益处。冯宝出任高凉太守后,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将高凉郡的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
他们一方面全力向海南岛的黎族群众传播中原文化,助力其提升文明程度;
另一方面制定了律法,对黎族各部首领的行为加以约束,防止他们违法扰民,使得海南迅速摆脱了长期混乱、缺乏统一管理的状况。
而南北朝时期战乱频繁。梁朝末年的侯景之乱影响广泛,波及岭南地区。
高州刺史李迁仕为扩张势力,起兵反叛,并设下鸿门宴邀请冯宝赴宴,企图迫使冯宝归顺,若冯宝不从,便将其扣押为人质,以此要挟冼夫人就范。
不过,机智的冼夫人识破了李迁仕的阴谋,劝阻丈夫不要前往。李迁仕的计谋落空后,于 549 年攻打江西南康。
此时,冼夫人看准时机,趁着李迁仕领兵外出、高州城内部空虚,率领一千余名精兵,伪装成给冯宝送礼,出其不意地攻入高州城。
其后,她又率部北上,与陈霸先在南康会师,协助陈霸先平定了侯景之乱,统一了南方,成功阻止了战火蔓延至岭南地区与海南。
陈霸先建立陈朝后,向冼夫人送来《与岭南豪酋书》,对她的立场与贡献予以赞扬,期望她与冯氏家族继续为陈朝守护好岭南地区。
永定二年,冯宝离世,他们的儿子冯仆获封阳春太守,十一年后,广州刺史欧阳纥妄图割据一方,将冯仆扣押为人质。
此前针对冯宝的手段,此次在冯仆身上得以实现。
但冼夫人深明大义,她对使者表明:“我一生忠诚,历经两代,绝不能因心疼儿子,就背叛国家。”幸运的是,冼夫人与陈朝将领章昭达携手合作,击溃了欧阳纥的割据势力。
为此,陈宣帝册封冼夫人为中郎将石龙太夫人。 进入隋朝时期,天下大势已定,冼夫人深知无法与隋朝军队抗衡,便与八个州郡的首领共同商议,决定归附隋朝。
隋文帝对冼夫人的举动极为赞赏,封她为谯国夫人,还将海南岛南部三亚一带的 1500 户赐予她作为封地,并准许她开设幕府,有权任命长史以下的官员。
此外,若遇紧急状况,如发生兵变、叛乱等,冼夫人可自行处置,无需事先呈报朝廷。 自隋朝起始,海南岛及周边岛屿一直处于黎族的掌控范围之内。
崖州的设立,为中国对海南的管辖提供了更为坚实的法理依据。冼夫人在治理海南方面倾注了大量心血。
在隋朝后期,冼夫人从大陆组织了大批百姓移民至海南,致力于海南的开发建设。
这些移民抵达海南后,将当时岭南和中原地区先进的农牧业技术引入此地,彻底改变了海南原有的原始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
此外,冼夫人积极倡导兴修水利工程,向海南人民传授选育良种、田间管理等农业技术,促使海南粮食产量大幅增长,人民生活得到显著改善。
另外,海南频繁遭受台风侵袭,尤其是儋县,是台风灾害的重灾区。
冼夫人目睹人民深受台风之苦,便带领群众将县城迁移至离海较远的东南方向,有效避免了水灾危害。
可以说,如果没有冼夫人,今日的海南或许就如同交趾一般,成为了越南的一部分。正是因为冼夫人具有大局观念,积极推动海南融入中原文化,才奠定了海南岛及其周边 200 多万海域归属中国的历史根基。
冼夫人虽然只是一个部落首领、宗族领袖,但她主动向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度靠拢,充分展现出了高超的政治智慧。
她是带领部族摆脱蒙昧、走向文明的先驱者,这种超前的思想和大局观,使得她在海南岛拥有 50 多座庙宇,深受海南人民的尊敬与爱戴。
值得一提的是,冼夫人不仅心地善良、智慧超群、能力出众,还是一位长寿之人,她一直活到了仁寿二年(602 年),享年约 80 岁。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千古第一贤宦”高力士便是冼夫人的后代,或许正是优良的家族基因,造就了高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