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承载历史与文化的中国“国山”

宗谱链 2024-05-29 13:39:27

泰山这座承载着厚重历史与文化的古老名山,被誉为中国的“国山”,也是“五岳之首”。自上古时期起,许多帝王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以象征天命王权。东夷文化在泰山及其周围地区得到了充分发展,使得泰山成为中国上古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因此,其历史文化地位尤为重要。

泰山不仅自然风光壮美,还蕴藏着深厚的人文底蕴。

泰山的历史文化传承

在上古时期,泰山被视为“圣山”“神山”,德国学者卫礼贤称其为“中国的奥林匹斯山”。《尚书·禹贡》中提到“海、岱惟青州”“海、岱及淮惟徐州”,其中的“岱”指的就是泰山。泰山所在的海岱地区,以泰山为中心,是东夷文化的核心。

自古以来,中国就有巡狩望秩的活动,因此也有了泰山封禅大典。据说,上古帝王中有七十二位曾在泰山封禅。《史记·封禅书》引管仲的话说:“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其中逐一列举了封禅的帝王,包括无怀氏、伏羲、神农、炎帝、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汤、周成王等,并说明这些帝王都是受命后进行封禅。尽管清末疑古思潮兴起,一些人对这些记载持否定态度,但实际上,周成王以前的诸王封禅并非没有其事,《史记》《淮南子》《论衡》等典籍均有类似记载,证明上古帝王在泰山封禅并非虚构。

泰山与祭祀文化

岱庙是历代帝王祭祀泰山的专用庙宇。古人将山视为天地交通、阴阳汇聚的桥梁,因此祭天、祭地密不可分,泰山崇拜与封禅由此形成。“封”专指泰山祭天。泰山高耸挺拔,气势雄伟,《尚书·尧典》将其列为“四岳”之一,称其为“岱宗”,即众岳之首。古代有“六宗”之说:“天宗三:日、月、星辰;地宗三:河、海、岱。”泰山为“地宗”之首。舜帝东巡时,祭祀的第一座大山就是泰山。《春秋公羊传》提到:“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唯泰山尔。”可见,在上古时期,泰山的信仰体系已经建立,其圣山、神山的地位也已确立。

孔子与泰山的关系

孔子是春秋时期鲁国人,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背靠泰山。《诗经·鲁颂·閟宫》中有“泰山岩岩,鲁邦所詹”之语,即鲁国的重要地理特征是凭依泰山之势。“泰山之阳则鲁,其阴则齐”,鲁国和齐国分处泰山南北,共同镇抚东方。西周初年,周公主政,封邦建国自然有政治与战略上的考量。传说鲁国建都于泰山之南,即“作邑乎山之阳”,城邑位置由周公亲自选定。这片神圣的土地孕育了孔子,使他具有如泰山一般的圣者气象。后世学者常将孔子与泰山联系起来,把孔子比作泰山。泰山有孔子登临处,还有孔子庙,可以说孔子与泰山是一体的。

古人非常重视祭祀,“以祀礼教敬”。祭祀有大祀、中祀、小祀之分,只有天子和诸侯才有资格祭祀名山大川。鲁国季氏违礼祭泰山,孔子对此进行了批评。孔子一生以“斯文在兹”自任,有传承文化的使命感。临终前七日,他背着手,拖着手杖,悠闲漫步,排遣而歌:“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孔子一生怀抱求道的理想,希望世人遵道而行,循礼而动。他为了心中的政治理想奔走一生,尽管“干七十余君,莫能用”,但他始终奋斗不止,因此自比于泰山、梁木、哲人。

孔子的弟子对孔子的推崇

孔子的弟子们最了解孔子,对其推崇备至。颜回称孔子之学“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子贡评价孔子说“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踰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踰焉”。齐景公向子贡打听孔子,以为子贡的夸赞过头。子贡回答:“臣赐何敢甚言,尚虑不及耳,臣誉仲尼,譬犹两手捧土而附泰山,其无益亦明矣。使臣不誉仲尼,譬犹两手杷泰山,无损亦明矣。”他把孔子比作泰山,说自己的赞誉不过是给泰山添了一捧土,不会使泰山更高;自己不夸赞孔子,也不会损害他的名誉,就像用两只手刨去泰山上的土石,不会影响泰山的高度。

孟子对孔子的评价

在人们心中,泰山具有特别的地位,后人也以泰山比喻孔子。孟子称孔子“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以“泰山之于丘垤”类比,认为孔子的境界之高、学问之大无人能及。对于孔子的深刻与崇高,孟子总结道:“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历代许多人以泰山喻孔子,如明代严云霄《咏孔子庙》:“孔子,圣中之泰山;泰山,岳中之孔子。”这样的比喻十分贴切。

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孔子儒家的天下情怀、人类视野与泰山气象相连,更加充分显示了中国的文化精神。

中国文化精神的象征

孟子称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不仅隐喻了孔子如泰山般稳重与博厚,还表达了中国思维与追求的天下观念、人类情怀,揭示了孔子儒学与中国文化的密码。泰山为天下共瞻,孔子为天下共仰,中国文化也像泰山那样卓立于世界。孟子“私淑”孔子,推尊孔子,传承发扬孔子思想。司马迁称孟子“述仲尼之意”,这是对孟子传承孔子思想的最佳表达。

人们尊崇孔子,不仅因为他有泰山一样的地位,更因为他有泰山一样的情怀,有仁厚广博的思想。登上东山,鲁国尽收眼底;登上泰山,天地一览无余。孔子立足鲁国看天下,通过观察不同的邦国来思考天下,就像泰山所承载的历史那样,孔子也有其对社会历史发展的纵深视野。

泰山连接天地,泰山之高启示人们不断攀登,追求卓越,从而提升格局。孔子带领弟子“北游于农山”,因为“于斯致思,无所不至”,可以真正打开思维。当西方开始对“万物皆数”“万物皆理”及其规律进行思考时,中国社会早已开始了循礼而动、遵道而行。在思考物理之前,中国人先着重思考人礼,思考人之所以为人的大道理。这个“礼”即是理,它密合于天地人心。中国思维把人置于广大的宇宙中,置于天地之间。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孔子作为大智大仁之人,对山水情有独钟。他的“登东山”“登泰山”,显示了他的仁德与博大情怀。“仁者乐山”不仅因为山体高大雄伟,为万民瞻仰,更重要的是山的内涵丰富,包容万有,厚德载物,高尚无私。泰山不仅是自然之山,更具有审美意义。自然之山的高大与仁者的高尚情怀彼此辉映感通,仁者德性如山,高耸雄伟,大气稳重,渊博宽厚,激浊扬清。在审美意义上,山的气势与仁者的深情互动,相互观照,仁者仰望而生浩然之气,激励仁者为人处事的更高标准,立于天地之间。

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岱岳巍巍,拔地通天,铸就厚重的历史根基,通三才,贯古今。登上泰山,天地一览无余。站得高,思维就会远阔;思维远阔,就会将“天下”装在心中。孔子登泰山后,思考更超拔、更广远、更深沉,而“无所不至”。有了超然物外的心境,有了视角的高维转换,其对社会人生的领悟也就更深入、更深刻。泰山厚重坚韧,含精藏云,生机盎然而启迪世人。在海岱之域,人们播种五谷与桑麻,收获梦想与喜悦。在这里,人们生息繁衍,艰苦奋斗,百折不挠,铸就了顽强与拼搏,诠释了大度与坦荡。

坐落于泰山极顶南侧的碧霞祠,更是体现了泰山作为圣山的文化意义。孔子登岱岳而观天下,孟子不仅看到了孔子的文化气象,更看到了儒家文化中蕴含的仁爱气质与精神。从尧、舜、禹、汤到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再到孔子、孟子,中华文明“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中国儒学的气质禀赋、精神气象、价值追求,夯实了中华文明价值体系的基础。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文化强调荣誉与责任,注重提升气质和素养,这是中国国家观念的基础,也是中华文明存在的根基,突出体现在“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理想中。从孔夫子到孙中山,再到现代中华文明建设,这样的追求一以贯之。对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这样的人越多,社会就更和谐安康,就更能历经风雨而稳如泰山。

所以,泰山作为中国的“国山”,不仅承载着极其厚重的历史文化,还以其雄伟的自然风光和深厚的人文底蕴,成为中国文化精神的象征。泰山崇拜和封禅大典,奠定了其在中国古代政治和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孔子与泰山的深厚联系,更加凸显了泰山在中华文化中的独特意义。无论是古代的祭祀活动,还是孔子的文化象征,泰山都以其卓越的地位和深远的影响,铸就了中国文化的不朽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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